陸靖之點了點頭,微笑著回了一禮,然后指著孫太醫,甚是溫和的對凌風介紹道“這是太醫院的孫太醫,皇上命孫太醫來給瑾兒診治診治,煩請凌侍衛放行。”
孫太醫疑惑的看了一眼陸靖之,又細細的瞧了一眼凌侍衛,他不甚明白,一個堂堂的京官為何會對一個小侍衛這般恭敬有加,若是讓外人知曉,陸靖之的官威何存?他不由得懷疑這侍衛究竟是什么來路,架子這般大!
不過,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都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他現在只要把陸安瑾的病治好,然后他就可以高枕無憂。對了,想起方才小太監的殷殷叮嚀,孫太醫厭惡的皺了皺眉頭,皇家的那些腌臜之事他真的是半分都不想理會。
凌侍衛探究的視線毫不顧忌的上下打量著孫太醫,孫太醫在那探究的眼神下,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無所畏懼的對視著那雙凌厲的黑眸。他的表情很嚴肅,帶著醫者的嚴謹,以及被人懷疑的不愉。這些心思他從未都不屑于隱藏。
小太監見凌風遲遲不開口,兩方人馬沉默地對峙了許久,終于忍不住的在中間扮演起了和事佬的角色。本就不大的眼睛彎成了一汪月牙,他向前走了一大步,笑呵呵的對著凌風說道“陛下關心陸小姐的身體,特意命孫太醫為陸小姐查看,這可是天大的榮寵。”
凌風的眉頭動了動,小太監一看有戲,接著滔滔不絕的說,“孫太醫乃是京中圣手,醫術自然是了不得的,乃是當世華佗。現在陸小姐身患重病,若是耽擱了治愈時機,這可不是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能夠承擔的了的。”
雖然不知道這黑臉黑心的侍衛究竟是什么身份,就算他身份再厲害,也不可能大過他,此時他代表的可是皇帝。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大過了皇帝去,是以,若是這小子再這般冥頑不靈,待他回宮,定要如實的稟告陛下,讓陛下判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凌風雙手抱劍,懶懶的掃了他一眼,他只是一個眼神,便知道這小太監在想些什么。又是一個狐假虎威的混賬東西,不過是一個閹人罷了,還妄想借皇帝之勢,給他扣一個莫須有的帽子,真是可笑。
他懶得搭理他,任憑那小太監在那里指手畫腳了半天,直到他說的氣喘吁吁,口干舌燥,凌風依舊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孫太醫,本就是個急性子,見小太監說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點上,嘴皮子張張合合了好幾次,直到他再也忍無可忍的吼道“你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照你這種說法,鬼才給你讓路呢。”他轉頭怒斥凌風,“我不管你什么身份,現在你給我讓開!”
凌風這次沒有在為難他,只是雙手抱拳,淡淡的道了一句,“煩請孫太醫為王妃好好診治,如有診斷結果,還請太醫不吝告知,如此屬下也好回復王爺。方才多有得罪,還望孫太醫莫怪!”
簡簡單單客套的一句話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孫太醫還沒啥超市,小太監卻嘰嘰喳喳的叫開了,他夸張的張大了嘴巴,高亢的聲音,差一點刺穿了屋頂,穿破了云層。“什么?你竟然是賢王府的人,那方才雜家問你,你為何不回話?”
凌風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對他的不滿不予理會,倒是對著孫太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待孫太醫進去之后,又退后一步,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那種目中無人的樣子氣的小太監差點咬碎了銀牙。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人。王爺目中無人就算了,可他同為下人,干的是同樣伺候人的活,為何她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著實可惡!
小太監氣的直跺腳,奈何沒有人搭理他的不忿,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凌風,然后大步向里面走去。還未出宮的時候,他聽隨侍圣上左右的大太監說,陸小姐好似是得了天花,那可是會要人命的病啊!他本不欲靠近,奈何皇帝下了命令,他只好硬著頭皮的跟在孫太醫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