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從那片深邃的迷霧中,傳來了一縷顯眼的火光。
三條船上的四位星君,猛然警覺,望向同一個方向。
那里,同樣有一葉扁舟,船頭有人形木雕,提燈而立,向著三人迎面而來。
“天師有令。”
隨著一聲厚重至極的聲響,一名魁梧男子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之中。穿著粗布皮甲,腰配長刀,神態(tài)粗獷。
“三位天命之子,請隨我上船。”
眾人一愣。
沈丹嬰笑聲如鈴:“武曲星君,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道你的功力達到天人合一了嗎?”
武曲看向沈丹嬰,豪邁地笑了笑:“哪有什么天人合一,人就是人,天還是天。”
沈丹嬰笑道:“看來武曲星君又進步了。”
耿中霄站起身來,抱拳道:“長英兄,別來無恙?”
呂長英望了耿中霄一眼,道:“怎么,改用長矛了?”
耿中霄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一番寒暄,其實劍拔nu張。
呂長英的扁舟始終與三人隔著一定的距離,不進不退,不遠不近。
自始至終,也沒有誰按照武曲的意思,登上他的扁舟。
見眾人依舊沒有要交出天命之子的意思,武曲輕嘆了一口氣:
“諸位,莫要疑心太重。由我親自接應(yīng)三位天命之子,的確是天師的命令。三位天命之子,乃是我天宮的貴客,不能從南岸船城上岸,要從東岸登陸,才是迎客之道。”
蘇慎微微頷首,甚至都沒有看向武曲,輕描淡寫道:“若是不從呢?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七曜島有什么東岸迎客的碼頭。”
“因為你們不是七曜島的客人。”武曲冷冷道。
剎那間,扁舟濺起一番浪花。耿中霄同樣身形一閃,拔地而起。破軍一矛刺出,卻被武曲以最霸道的方式,硬生生頂回海面,踩在一塊暗礁之上,海浪及膝。
破軍勃然大怒:“武曲,你為何一言不發(fā)便要動手?”
再度落回扁舟上的武曲強忍住手部的顫抖,冷冷道:“自從天師負傷以來,某些人就原形畢露,不再聽從天師命令。事到如今,卻又突然順應(yīng)召喚,回到天宮,你讓我怎么相信你們?”
耿中霄的臉色微微變幻,武曲冷笑道:“天師交給我的任務(wù),只是帶回三位天命之子而已。若是有不識趣的叛徒死在這海上,與我何干?”
墨可為撫了撫胡須:“武曲星君的意思是,要一個人打贏咱們四個,強行掠走天命之子?”
“若是諸位依舊不從,老子正有此意!”呂長英直道,他從來都是如此,直來直去。
王佑、楊陌、多貍?cè)耍抗庀嘟弧H冶庵劢詡鱽硪魂噭邮帯R话褎Γ槐粭l鎖鏈。三者同時而至。
烈陽劍直指武曲咽喉,攬月弓抵住了背后心門,破冰血鎖將武曲的雙臂死死纏住,動彈不得分毫。三位天命之子,將武曲死死地困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三人其實早早通過多貍的巫術(shù),遮去了氣息,同時暴起制敵,連武曲都反應(yīng)不及。
“大言不慚。”王佑緩緩放下架在武曲脖子上的烈陽劍,冷冷嗤笑道:“你不是要朕上你的賊船么?朕來了。”
武曲微微瞇起眼,打量起這位少年帝王。雖然究竟如何天命歸一,最終還是要看大預(yù)言師的意思,但自己心底里,其實還是更欣賞王佑多一些。
三人其實都不愿意在這時就與紫薇天宮撕破臉皮,只是武曲畢竟不知道,天底下最討厭“天命”二字的人,恐怕就是眼前這三位肩負“天命”的人。
然后,呂長英身形突然一虛,接著竟從原地消失,脫離了三人的包圍圈!
“移形換影!”沈丹嬰驚道,從天京城回來以后,呂長英的武功果然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