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又問道“銀票和小廝可準備好了?”
秦寧哈哈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張假銀票出來。
那假銀票當頭一個會昌票號大字,做得惟妙惟肖,畫押大印完備,怎么也看不出是假的。
銀票上大書“足銀一百兩”幾個大字。
銀票外面又包著一張紙,紙上毛筆字大寫“鳴冤”兩個大字。
秦寧招呼一個親兵過來。那個親兵長得瘦瘦的,此時穿著一身綢羅衣服,頭上戴著一頂東坡巾,看上去像是個開商館的商人。
秦昭看了看,說道“可以!”
秦寧得意地一翻眼睛,說道“守備爺,我辦事你放心,絕計壞不了大事。”
那個親兵從秦寧手中接過銀票兩張紙,便下去了,守在陸家大門右邊十幾步外,坐在一家茶水鋪子的一樓靜靜等待。
秦昭從窗戶里看著那個小廝到位,長吸了一口氣。
“和這個陸以軒結仇這么久,今天終于可以除掉他了!”
他一揮手,說道“步槍手就位!”
五名步槍手走上來,把“靖海式來復槍”架在了窗戶上,對準了一百五十米外的道路。
……
陸以軒今天心情很好。
半個月前他以調查通韃奸細的名義,命人封了秦昭的兩家大店。按照陸以軒的估算,這兩家大店一個月能有近兩萬兩的營業額,其利潤少說也有一萬兩銀子。封了這兩家店鋪,陸以軒相信秦昭要沒錢養兵了。
當然,秦昭前些日子在寧登云的地窖里搶到了好多銀子,有幾萬之多。
但是按照陸以軒的情報,無論如何,秦昭肯定是要入不敷出了。就算寧登云那筆銀子可以支撐一段時間,從長遠來看,秦昭都養不起那樣金貴的兩千大兵了。
剛開始封店的時候,陸以軒還有些戰戰兢兢,怕秦昭帶兵強攻廣州城。
廣州城兵備懈怠已久,防備實在是比較差。如果說秦昭的精銳老兵強攻廣州城,三天之內攻陷廣州,陸以軒也不是太驚訝。
然而秦昭并沒有那么做。
顯然,秦昭也抓不準兩廣官員的底線,怕兩廣官員真的群策群力,調集出一支幾萬人的大軍討伐他。畢竟廣州城是廣東的第一大城,嶺南的商業樞紐,如果秦昭想打進廣州控制一切,那動的是所有兩廣高官的蛋糕。
很明顯,秦昭不敢。
等了半個月,既然秦昭不敢攻廣州,陸以軒就放心了。
秦昭不但不敢攻打廣州,而且連派兵騷擾廣州附近區域,逼迫廣州戒嚴關城門都不敢。
陸以軒這次封了秦昭月入萬兩的大鋪子,在兩廣官員面前露臉了!以前兩廣官員都厭惡陸以軒聚斂無度,這下子不會厭惡陸以軒了,還要夸陸以軒高明。
陸以軒坐在八抬大轎子里,哼著小曲,期待著等下和喬紅兒的約會。
他素喜狎妓,有一妻十一妾。十一個小妾里面八個是妓院里面的頭牌,還有一個是暗娼。但是那些女人陸以軒都玩膩了,所謂妾不如偷,來侄兒家這里偷會賞春樓的頭牌喬紅兒才刺激,讓人興奮,讓人仿佛回到年輕的時候。
尤其喬紅兒那一副天生的好嗓子,一手驚艷四座的琵琶,唱起曲兒來婉轉悠揚,讓人流連忘返。
陸以軒坐在大轎子里,掀開轎簾一看,發現距離侄子家已經不遠了。他心情越來越好,忍不住哼起小曲子來了。
突然,轎子突然停住了。在轎子里起伏的陸以軒只覺得轎子一頓,他差點摔倒在寬敞的轎子里。
前面傳來一個年輕漢子的聲音“冤情啊!小的有天大的冤情!”
“青天大老爺,小民冤啊!”
然后是管家的厲喝響起“賊驢球!有冤情到衙門里報官去!攔在知府大人的轎子前作甚?若是耽誤了知府一時片刻,爾擔當得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