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蕭靖眼簾的,是兩位正當妙齡的美貌少女。
兩人穿的都是婢女的服色。見有人探頭,她們連忙起身在逼仄的車廂里行了禮;才低下頭去,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便趁著蕭靖失神的工夫用動人的眸子偷眼打量著他,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心事。
兩位姑娘雖然尚顯稚嫩,可也算得上嬌美明艷的美人胚子。再過些年,她們的姿容或許仍舊無法和雪兒相提并論,但那顏色也絕對能和許多富貴人家里受寵的如夫人一較高下了。
“請問,這是何意?”蕭靖深深地看了夏管家一眼,淡淡地道“蕭某愚鈍,還請您明言。”
夏管家恭敬地道“回公子的話,多虧有您護著,小姐才能平安歸來。這份情,是夏家欠您的。我家老爺老早就聽說公子是孤身一人,雖然衣食無憂,卻少個能說得上話又能在身邊服侍的體己人兒。”
說著,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這兩個小婢是夏家養了許多年的,容貌也還算說得過去。她們不僅通曉琴棋書畫,還能歌善舞,平日里也貼心懂事、會伺候人。區區薄禮,不足以酬答您的恩情于萬一;公子乃是當下難得的青年才俊,又有令整個京師人人側目的報社,前途不可限量……您這樣的人,身邊怎能沒人照顧飲食起居呢?”
看蕭靖沒說話,夏管家抬高了聲調道“香兒、玉兒,這位便是名滿京華的蕭靖蕭公子,還不下車見禮?”
適才二女并不知蕭靖是誰。這會兒夏管家介紹過便算是正式認識了,于是她們緩步下車“禮多人不怪”地又行了一次禮,甜甜地齊聲喚道“蕭公子。”
不得不說大戶人家養大的女孩子,不管其身份如何,氣質是絕對差不了的。從下車到現在,兩人一舉手一投足都堪稱儀態萬千,便是尋常富戶家的小姐,只怕也比不上這兩個號稱是婢女的姑娘。
蕭靖的心中有些不安。不過,出于禮貌,他還是客客氣氣地回了禮。
面前的女子稍顯拘謹,但他能看出來,香兒和玉兒的臉上都有些喜色。
婢女在這個時代不過是任人送來送去的物品,絲毫沒有身為人的尊嚴。若運氣好趕上個好人家倒還好說,若趕上個冷酷無情的主人,便是生死也不過是人家一句話的事,這輩子哪里還有什么盼頭?
也難怪。蕭大社長雖比不上潘安宋玉,卻也有幾分玉樹臨風;如此一來,跟著在坊間頗有仁厚之名的他過平淡安靜的小富日子,似乎也比跟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錦衣玉食要強得多了。
夏管家笑瞇瞇地道“不知這件禮物公子可滿意么?”
蕭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舉步走向了另一輛馬車。
來到車前,他用力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把手伸向了車簾。
夏家的饋贈對他這種只在前世的影視劇和小說中才敢yy一下古時有錢人家的普通人來說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他還需要時間來消化和適應。
簾子掀開了。
這次,蕭靖表情明顯不像上次那么錯愕,可心中揮散不去的驚訝還是讓他的嘴角微微動了動。
車中是各類財貨和雅物!
雖然沒什么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可蕭靖知道,這里的每一樣物事都是很值錢的東西單說他隨手展開的那個畫卷,便是前朝某位名家的手筆。拿到市面上,少說也能換千兩銀子。
蕭靖又打開了那個最小卻最是精美的匣子。
里面只有一沓紙。最上面的是一張房契,而下面厚厚的一摞都是銀票。
饒是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會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宅子蕭靖有些印象。很久以前路過的時候,心中很是艷羨的他還半開玩笑地和邵寧說“咱們要是能搬到這里就好了”,沒想到……
光是這匣子里裝的東西,價值就有十余萬兩銀子。
這么多錢是什么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