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曹州的州城看到什么大宅子是很難的。
那里也只有幾個富貴之家的宅院還像點樣子。據說前些年曹州的有錢人很多,可這里變得破敗后,許多人都舉家搬到京城周邊的繁華地區去了。
鄉情固然重要,可一來京城離曹州不算遠,二來有錢人住在一個鳥不生蛋的蕭條地方也沒什么樂趣,于是富貴人家前赴后繼地搬走,想看到什么高門大戶便越來越難。
而袁家不同。
三十年前的袁家就是一個小小的鄉紳,在曹州最多算個富戶,更沒什么勢力可言。可是,所謂風水輪流轉,當時袁家的年輕一輩中出了個文曲星,他學而優則仕地走上了仕途,最后慢慢累官至布政使,直到三年前才因故回了原籍。
布政使是從二品的大員,就算是在地方任職的外官,拿到民間去也能嚇死一片人了,要知道曹州這種不惹眼的地方上次出現這種品級的官員還是一百年前的事了。
自那以后,本就興旺的家族更加如日中天了。
袁家。
每個大戶人家的家宅都有其特點,有的莊嚴肅穆,有的貴氣逼人;袁家的也不例外,不僅主建筑群落大氣恢弘,連隨便一個角門都建得頗具氣勢,彰顯了主人的富貴。
若家里沒有人官場得志,袁家絕不會有今日的排場。
站在不遠處一座閣樓二樓的蕭靖望著門前匾額上書寫的“積善之家”四個大字冷笑連連,恨不得上去一斧子劈掉它。
就這樣的人家還是積善之家?我可以罵人么?
這牌匾據說是袁家起勢后由什么大儒題寫的。幸好不是御筆手書的,要不將來想拿下來可要費一番力氣了。
“姑爺。”
有人快步上得樓來,在蕭靖的身邊小聲說了些什么。
眉頭微皺的蕭靖點了點頭,望向宅院的眼神也愈發凝重了。
根據現在的情況看,秦子芊十有八九就在袁家。可是,沒有把握就上門要人只會適得其反,對方不僅會矢口否認,還有可能對子芊不利,那就糟糕了。
因此,盡管早已心急如焚,他也只能故作鎮定的在這里等消息。
不過,若蕭靖知道秦子芊眼下的情況,只怕要帶人殺進袁家去。
袁府的某處,有兩個人正待在一間暗室中。
這房子布置得十分用心,所有的陳設都透著精致與秀氣,明顯是用來給女賓住的。
可是,屋里的狀況就沒什么溫馨可言了,甚至可以說有點可怖。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地板上也有暗紅甚至發黑的印記;有時,還能聽到女人的咳嗽聲,一番咳嗽之后往往又是痛苦的低吟。
“你想明白了沒有?我的耐心就快要用盡了。”
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冷哼道“別以為你是夏家的人,我就不敢動你。如今你是階下囚,在曹州的地面上我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螞蟻……讓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從這世上消失,其實也沒什么難的。”
他說完這話,屋里便安靜了。過了半晌,才有一個虛弱的女聲輕輕嗤笑道“你若只會說些陳詞濫調,便不用再說了。我到袁家已有段日子,這話都聽得生厭了,你不過是徒廢唇舌而已。”
說話的人正是秦子芊。
遍體鱗傷的她躺在床上,衣衫上透出了一塊一塊的血污,整個人顯得非常萎靡,只有目光仍然清澈而堅毅。
“我早就說過根本不知道你要的東西是什么,更不知道它們在哪里。要不是你苦苦相逼,誰愿意留在你家這種鬼地方……咳咳。”
秦子芊用力咳嗽了幾聲,又道“袁老爺要是不信,那也由得你。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是信不過的話便真的讓我消失了吧,袁家的手段我是信得過的。”
袁老爺搖了搖頭“休要裝傻充愣。你來曹州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