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寧的指責并未對潘飛宇造成什么影響。依舊笑容滿面的他淡淡地道“邵兄這話說得就不中聽了。這里如果有人說潘某不地道,那人也得是蕭兄才對。可他都沒說什么啊?你這般越俎代庖的怕是不好吧!”
邵寧冷笑道“鏡報是我們大家的,又不是蕭靖一個人的,我憑什么說不得?別在那里假惺惺了,你都把事情做到了這步田地,難道還想讓別人笑臉相迎么?”
潘飛宇沉默了。
他并不是無言以對了,而是低著頭發出了輕輕的嗤笑。久而久之,那笑聲越來越大,最后竟變成了聲振屋瓦的縱聲長笑。
邵寧怒道“笑什么?你居然還有臉笑!”
潘飛宇這才收住笑聲,搖搖手道“抱歉,是潘某失態了。自立門戶的事算你說得對吧,但那又如何呢?”
他木然望著天空,幽幽地道“鏡報是我們大家的?呵,倒是沒錯,哪一份報紙不是蕭兄、邵兄、小雅、子芊還有潘某的心血堆積出來的?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小弟很喜歡咱們大伙在一起的日子,也曾想過就在鏡報這一畝三分地上終老。即便沒有什么好的前程,至少一輩子吃穿不愁,若勤懇些還能小有積蓄,當個富戶總不成問題。可是,事與愿違啊……”
說著,他的神情忽然激動起來“小弟后來才發現我是多么的自作多情。報紙屬于所有人沒錯,可你我又算什么?外面提起鏡報來,哪一個人嘴里說的不是蕭兄的大名,說他有才有德、敢為天下先,說他心中裝著公理大義,是年輕有為的青年俊杰?
那么,咱們呢?除了看過你我撰寫的報道的人會贊上一聲‘名記者’,還有誰會記得我潘飛宇?蕭兄是功成名就了,可我還是個棲棲遑遑的小子,就算認得我的人比以前多了些,我也永不可能出人頭地,事情再明白不過了。
呵,看宛兒就知道了。蕭兄是她心中的大英雄,而我呢?怕是比草芥也強不了多少。再這樣下去,小弟就只能庸庸碌碌地過完這一生,滿腔的抱負都會化作烏有,連心愛的女子都會離我遠去!
潘某想明白了……不,是頓悟了!想要讓人看得起?想成為瑞都的一號人物?想要名利雙收?那就不能寄人籬下!只要我辦起了自己的報社,只要我做得比鏡報還好,天底下就再沒有人敢輕視我潘飛宇!”
說了這么一大串話之后,小潘的臉已然漲得通紅。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理順了呼吸,慘笑道“所以,幾位也莫要怪我做事不夠周到,這世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幫助了那么多素不相識的人,可誰能幫我?大丈夫在世上走一遭便是要博取功名,碌碌無為絕非我潘飛宇所愿。”
漸漸平復下來的他凝視著蕭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小弟這便去了,還請諸位以后不要掛念。至于新報與鏡報……呵,若能相安無事自是最好,若起了什么沖突,那么公是公、私是私,潘某是不會留手的。天下第一大報紙的位置新報坐定了,你們拭目以待就是。”
說罷他淡然拱了拱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眼中再沒有半點留戀。
氣得嘴唇直哆嗦的邵寧想追過去,卻被蕭靖一把拉住了衣袖。
“你拉我干什么?”邵寧恨恨地道“這小子就是欠收拾,他要走可以,先讓本公子揍他一頓再說!”
蕭靖笑道“人各有志啊,腿長在他身上,他愿走就走吧,關咱們什么事?道不同不相為謀,早點散伙不是壞事,省得將來所有人都傷心。再說了,小潘剛才說的也沒準是氣話,如果將來他做的事和咱們殊途同歸,那我們不是多了個外援么?”
邵寧不忿地道“也就你才能這般寬心,若我的下屬做了什么爛屁股的事,老子定然是要帶人殺上門去的。”
蕭靖苦笑兩聲,忽而重重一掌拍在邵寧肩上,正色道“你若實在看不過眼,就當以前的那個小潘已經死了,這樣的話心里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