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有天然的感知力,而潘飛宇在這方面的能力似乎比其他人還要強些。那黑鐵塔似的彪形大漢剛出現,他便飛也似的向反方向竄了出去,那靈貓般的身影很快就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
可能是“刀光劍影”見得多了,原來經常參與街斗的邵公子見機也很快。要知道,雙方毆斗時很可能會發生“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事;再說,留下來只會寡不敵眾,完打不過就只能跑,難道還要等著人家來揍?
在這兩大定律的共同作用下,他當然是要多快有多快地溜之大吉了。
蕭靖又比邵寧慢了半拍。與其說是反應慢,不如說是他的內心戲太多這群人是因為啥事找過來的?
看領頭那人的眼神,八成是潘飛宇的小報惹的禍。那,我為什么要跑?那惡心小報才不是老子寫的,就算人家家屬要算賬,也算不到我頭上吧?我要跟著跑,那不就顯得心虛了么?人正不怕影子歪,我……
他心里有n多個理由,可不遠處氣勢洶洶的人們讓大腦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于是,他的身體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沖了出去,甚至還跟上了先走一步的邵寧。
身后是雜亂的腳步聲和怒吼聲,不用回頭就知道那些人追來了。人生地不熟的蕭靖可不認識路,于是他一直跟著邵寧東跑西顛;有意思的是,邵寧也是一路跟著潘飛宇,看來兩個輕車熟路的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一條逃跑路線。
左轉右轉地跑了很久,蕭靖被繞得暈頭轉向。一路狂奔下來,三人的體力都到了極限,不過追兵們也被甩開了一段距離。
上氣不接下氣的邵寧忽然大聲喊道“停!”
不光是蕭靖,連潘飛宇都站住了。大家早就不想跑了,要不是都怕自己停下就會落單,誰還傻里傻氣地跟個沒頭蒼蠅似的往前沖啊?
氣喘吁吁的邵寧一指身邊的院墻“再跑……就上大街了,咱們……先進去……避一避!”
墻不算矮,徒手很難翻過去。蕭靖一咬牙,便蹲在了墻根下。
拓展訓練什么的,我最擅長了!
邵寧面露贊色。他沖潘飛宇一努嘴,后者心領神會地踩著蕭靖的肩翻上了墻頭。
待潘飛宇進了院子,邵公子也毫不客氣地借著蕭靖的幫助攀到了墻頭上。
“追兵們”的吶喊聲越來越近了。邵寧總算還有點良心,只見他做了個精彩的轉體動作,又把手往下一伸;蕭靖退后兩步,稍一助跑用力向上一跳,便抓住了他的雙手。
邵寧手上一使力,潘飛宇在墻內用力一拽,蕭靖終于連滾帶爬地翻進了院里。
因為受到相同的威脅而一路逃亡,最后又憑借默契的配合一起逃出生天,算是個很難得的共同經歷了。三人相視一笑,竟有了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才過了片刻,回過味來的蕭靖忽然斂起了笑容,又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對,我們明明是被這小子連累的啊!
蕭靖怒視著潘飛宇,一字一句地道“潘飛宇,你寫的那都是什么玩意啊?半句真話都沒有,你這人還有點節操么?”
本來想當個“時代的見證者”,沒想到卻差點成了棒下的冤魂,蕭靖憋了一肚子火,說起話來自然也不怎么客氣。
潘飛宇的心情還不錯,卻突然沒頭沒腦地被人噴了。羞怒之下,他一蹦三尺高,大喊道“你這廝說的什么胡話?本人所寫的東西,句句屬實!你若不信,只管自己去查證便是!”
蕭靖哼道“好一個‘句句屬實’!我且問你,‘西巷張家女昨日產母狗’,這母狗是怎么從人肚子里生出來的,嗯?”
潘飛宇表情一滯,訕笑道“呃,此事說來話長,其實我是想寫‘西巷張家女昨日產子,家中母狗亦產仔’的,不知怎地就寫成這樣了,嘿嘿。”
蕭靖翻了個白眼。這叫什么狗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