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珊珊的時候,蕭靖一直揪著的心就像是被人擰了一把似的猛的一陣生疼。
雙手雙腳都被捆著的她安靜地躺在一個角落里。借助昏黃的燈光,可以看到她散亂的頭發(fā)和憔悴的面容甚至在那個瞬間,蕭靖還看到了那雙曾經(jīng)清澈靈動、似能說話的眸子正無神地望著帳篷的頂端,早已沒了昔日的神采。
帳篷里有兩個胡人在看守。其中一個倒在門前不遠(yuǎn)的地方呼呼大睡,另一個則皺著眉頭、一副誰欠了他幾百吊錢的模樣,看到有人進(jìn)來還罵罵咧咧地用胡語小聲嘀咕著,估計也是個因為沒能出去搶劫而著急上火的。
待曹馳說明來意,那人總算放下了握在刀把上的手,只是嘴里還在不干不凈地罵著。若不是怕吵醒同伴,他沒準(zhǔn)會怒吼著把一腔怒火全發(fā)泄在兩人身上。
提著“藥箱”的蕭靖克制著心中的急切,緩步靠近了陸珊珊。
桌上擺著一盤已經(jīng)涼透了的飯菜,應(yīng)該是早上或者午前就送來的,陸珊珊卻連動都沒動。
聽到有人走來的聲音,她只是稍稍偏了下頭,又木然地把頭轉(zhuǎn)了回去。
這段時間她幾乎整天都被關(guān)在營帳里,只有偶爾才能在重重看守下獲得放風(fēng)的機(jī)會;即便是行軍時,她也是被綁著塞進(jìn)馬車中,想見光自然是難上加難。
肢體的麻木和感官的遲鈍讓她沒能認(rèn)出走來的這個人。
此情此景,讓蕭靖怒火中燒。
起初,查木昭對陸珊珊很是客氣,那一定是因為他打著利用她甚至“逼嫁”的主意,欲借此加強(qiáng)對舊王庭的掌控。
如今,他通過種種手段漸漸控制了舊王庭所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比想象的要容易得多在利益面前,多數(shù)人對莫劼汗和映月公主并沒有那么忠誠
到了眼下,陸珊珊在查木昭心中的地位已經(jīng)變得有些雞肋。如果不是怕忠于舊王庭的人反彈,他連去探望公主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將來一旦他徹底掌控了這里,陸珊珊的結(jié)局就可以預(yù)料了她要么被人悄悄“處理”掉,要么成為查木昭等人的一件玩物,命運之悲慘令人不寒而栗。
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把她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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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身旁,曹馳已放下了手中的托盤,恭敬地對陸珊珊道“請公主用膳。”
說過了話,他回頭看了眼后面的守衛(wèi),卻見那人懶洋洋的根本沒有要動的意思。
如果不解開綁縛,陸珊珊怎么吃飯難道要人喂
曹馳正要提醒一聲,就見蕭靖默默走了過去,作勢要給陸珊珊解開繩子。
“你干什么”
剛才還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守衛(wèi)快步過來擋在了蕭靖的身前,而他的手又一次放在了刀把上。
蕭靖抬起頭正視著對方,不卑不亢地道“軍爺,小人是來給貴人看病的。看病要號脈,這么捆著手的話,小人可什么都做不了”
一直視身邊幾人如無物的陸珊珊忽然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雖然他稍稍改變了聲調(diào),雖然他是用胡語說的上面這番話,但一個人的聲音和語氣不會有太大變化,想聽出些什么并不難。
蕭靖只顧著和守衛(wèi)交涉,沒留意陸珊珊的異樣。而曹馳在一旁幫腔道“軍爺,公主的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因為不吃飯病倒了,我等沒法跟查木昭將軍交差。若他問起來,軍爺您也哎,還請幫幫忙,讓公主吃口東西吧。”
兩人這么一糾纏,自知理虧的守衛(wèi)也不好發(fā)作了。他雖然看不起身為階下囚的陸珊珊,但若陸珊珊有個好歹,查木昭肯定要做樣子給人看,到時候倒霉的還不是他自己
說不得,他只能不情不愿地走過去,親手解開了陸珊珊雙手的綁縛,又退到一旁虎視眈眈地扮演起了“監(jiān)視者”的角色。
蕭靖才不理會守衛(wèi)那似是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