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蕭靖為何忽然提起這件事,陸珊珊還是道“自然記得。”
在紅燭搖曳的旖旎夜晚說起這個有點掃興,但一想到和他一起經歷的那些往事,陸珊珊的心中便涌起了陣陣的甜蜜。
“那伙人被你放箭射死幾個后跑掉了一個,你還記得吧?”蕭靖凝眸沉吟道“后來我們看到駕車跑掉的那個人也死在了路上,是面門中箭的……這可是你的手筆?”
陸珊珊聞言先是啞然失笑,繼而沒好氣地道“當時林子里那片空地少說也有十丈寬吧?妾身不會隱形,沒法從你們眼皮子底下跑過去截殺他,那就要從長草里繞路過去;可那是多遠的路啊?人家也不是兔子,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里繞到他的前面截住他?再說……”
她挺起胸膛,傲然道“那些宵小之徒殺散也就是了,何必對沒有戰意的人窮追猛打?妾身還嫌臟了自己的手呢!”
蕭靖搔了搔頭,道“那,是不是你同伴下的手?”
陸珊珊搖頭道“那次是去做一件機密事,妾身全程都是獨來獨往的,并未帶下屬。”
百思不得其解的蕭靖有些頭疼。這就奇怪了,莫非正好有什么大俠路見不平地見義勇為了一下,替天行道地收了這些惡人?
低頭思索了一會,他拿起筆開始在紙上涂抹。陸珊珊饒有興味地湊過來看,卻發現他寫寫畫畫的都是些奇怪的文字和符號,完全看不出個頭緒。
她當然看不懂,因為蕭靖正在用思維導圖整理思緒,試圖從紛繁復雜的信息中挖掘什么。
不過,蕭靖畢竟剛剛傷愈,此前情濃時又是一番恩愛,所以精力遠比不上平日;結果,看似有些精神的他沒熬多久就打起了哈欠,最后干脆丟下筆一頭趴在桌上沉沉睡去,都沒理會試圖叫他回床上去睡的陸珊珊。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睜開眼,蕭靖發現自己是躺著的。他還依稀記得睡前的事——我不是趴著睡著的嗎,為什么……
莫非本座是被人家姑娘一個“公主抱”給“端”上來的?
滿臉黑線的他長吁短嘆了好一會兒才下了床。
“珊兒?”
他輕喚了幾聲不見人,又來到院子里轉了轉,陸珊珊還是不在。
蕭靖的心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回到房間后,他果然在桌上發現了一封書信。
“……此番不告而別,郎君萬勿怪罪。妾身每每念及全族正有覆亡之虞,便食不知味、夜不安寢,故而雖萬分不舍,雖甘愿與君長相廝守,此時也只能揮淚北上。
此去短則數月,長則經年。待一切料理妥當,妾身定赴京城相會,到時再與君偕老,永不分離……”
蕭靖放下書信,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妮子還是走了啊。
陸珊珊就是這么執拗的一個人,哪怕她真情流露的在信上寫了很多綿綿情話、盡顯女兒家對情郎的依戀,也不會改變她終究選擇了離開的這個事實。
側目望去,桌上還放著個香囊;輕輕把它打開,里面不出意料地裝著一縷青絲。
這既是陸珊珊給蕭靖留下的念想,也是她留下的深深的情意。
下次再見是何時,或許只有天知道吧!
蕭靖收好香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間。
北方戰事已了,是時候回家了!
數日后。
曾經殘破不堪的興陽縣城如今已經恢復了幾分人氣。蕭靖故地重游時,才知道約好在這里碰面的曹馳已在二十多天前動身回邊鎮報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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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匆忙的他也曾留書一封提及之前的事。看過信,蕭靖大笑著帶領夏家的隨從繼續南行,未在興陽縣多做停留。
虧得老子那么擔心他,原來曹馳帶著他的人在敵營玩了半天刺客信條,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了二十多個北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