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夏鴻瀚把這個故事講得有些含混,其中一些地方明顯語焉不詳甚至不盡不實,但蕭靖還是通過他的講述窺斑見豹地了解了當年的那段秘辛。
如果不是那場宮變,夏鴻瀚如今就是國舅了。勢力龐大的夏家本來就為帝王所忌憚,而如今的帝王陳伯銳又是奪了他太子哥哥的皇位才君臨天下的。
夏家之所以在過去二十年里夾著尾巴低調做人,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如今,洗牌的時機終于到來了。
帝王的更迭近在眼前,連夏鴻瀚這種平時在家里只會繃著一張臉的人都會忍不住偶爾當著家人的面露出興奮的模樣,就更別說水面和水下的各路勢力了。
只是,岳丈大人始終沒有告訴蕭靖夏家把寶壓在了哪位——或者說哪幾位皇子的身上。
雖然之前夏鴻瀚提過要鏡報幫忙為自家看好的皇子鋪路造勢,但他直到現在也沒開這個口,不知是另有打算還是不想過早把家里的核心機密告訴自己的姑爺。
不說也好,別人正好落得清閑,蕭靖還能繼續保持鏡報中立的立場。
于是,操勞得頭上生出了白發的夏鴻瀚整天忙里忙外到處跑,蕭靖卻悠閑的和夏晗雪、秦子芊過著美滋滋的小日子,甚至連去報社的次數都少了,完全擺出了一副不問世事的架勢。
不過,樹欲靜而風不止。幾天后,宮里忽然來了一位傳旨的公公,指名點姓要蕭靖進宮面圣。
什么情況?
蕭靖有些懵——自己雖然前些日子剛剛升了官、掛了個從六品的閑職,但這樣的小官在京城這地界隨手扔塊石頭都能砸到一個,皇帝在這節骨眼上叫自己過去干嘛?
雖然事情有些蹊蹺,但別無選擇的他只能跟著來人進了宮。
見面的地方是一處偏殿。
陳伯銳靠著軟墊倚在御榻上,身邊侍立的人是萬年不變的宋遷。
“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靖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過他許久后才聽到了期待中的回應
“平身吧。賜座。”
雖然不能抬頭,但僅僅聽一聽這虛弱無力的聲音,蕭靖就能想象出陳伯銳那面如金紙的臉龐是什么模樣。
有小黃門搬來了椅子,蕭靖謝過后便坐下了。很快就又有人開腔了,不過這次說話的卻是宋遷,不是陳伯銳。
“陛下有旨意給你,這上面寫了要你做的事,你拿去看看便知。”宋遷捧著手中的絹帛,肅然道“此事重要,你一定要用心辦差,知道嗎?”
說著,小黃門從他手中接過絹帛送到了蕭靖的面前。
對于這位皇帝到底給了什么差事,蕭靖也很好奇;拿到絹帛后,他仔細閱讀著上面的文字,努力想從中找到答案。
一盞茶的工夫后,蕭靖將絹帛舉過了頭頂。他的神色如常,口中道“微臣萬分惶恐……請恕臣難以從命。”
“好你個蕭靖啊,你想抗旨嗎?”
滿面怒容的宋遷走上前來,呵斥道“這是陛下的旨意,你身為臣子居然推三阻四,你心里可還有圣上?可還有朝廷?”
蕭靖面不改色,對著陳伯銳所在的方向坦然道“陛下,微臣雖出身貧寒,卻數次為大瑞出生入死,這一片忠心可昭日月。今日微臣實在不能接旨,還請陛下恕罪。”
宋遷冷笑道“咱家從未見過你這般厚顏無恥的人,連抗旨都能抗得這么理直氣壯……陛下,蕭靖實在大膽,請陛下治罪!”
另一邊,榻上的陳伯銳稍稍坐直了身子。他尖利的目光正在不停地打量蕭靖,似是想看看對方的話到底有幾分真誠。
“你平日的作為朕都看在了眼里。”因為氣息不足,陳伯銳說話的聲音很低“你抗旨不遵的事朕可以不追究,但你要說清楚,你因何緣由不能接旨?”
雖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