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有些為難。這對心中滿是悲傷的父子相見后一定有許多貼心話要說,他跟人家關系再近也是外人,實在不好摻和進去。
不過,他還是應道“好。
既然兄弟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就和他一起面對吧!
邵寧感激地笑了笑,沒再言語。
第二天一早,蕭靖爬起來后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被人帶去了御書房。
邵寧的眼圈有些發黑,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沒睡。又或者,他已經連著幾晚沒怎么合過眼了?
不多時,有內侍傳訊說人帶到了。
邵寧猛地站了起來。
另一邊,站在門口的邵員外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幸好身邊的人及時扶住了他。
邵寧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就連蕭靖,也不停抬起袖口擦著眼睛。
這哪里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
原來的邵員外雖然已五旬有余,但精神矍鑠、精力充沛,須發也大多還是黑的,每天還要張羅著自家的各種生意,那身板看著就像不到四十歲的人,那些到了這個年紀已經“半截身子入土”的同齡人根本無法與他相比。
然而,如今呢?
他的后背大幅度的佝僂著,夸張些描述的話幾乎可以說“彎成了蝦米”;
他的頭頂再不見一根黑發,取而代之的是滿頭的銀絲,以及額頭上似是突然冒出來的皺紋;
曾經雙目有神、一開口便能談笑風生的他已經變成了一位目光呆滯、行動遲緩的老人,那毫無生氣的模樣看上去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只有在看到邵寧的那一刻,他的眼中才多了一線生機。
“我的兒??!”
老淚縱橫的邵員外就像是突然回魂了一樣,踉蹌著沖向了已經走到了御書房中央的邵寧。
可他才跑了幾步,便有一道身影攔在了去路上。
“滾!”
說時遲那時快,怒氣勃發的邵寧飛起一腳將攔路的侍衛踢到了一旁,大聲道“在場的除了蕭靖,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給我滾!”
雖然尚未登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即將成為皇帝。
于是,偌大的御書房里只剩下了三個人。
下一刻,父子二人抱頭痛哭,聲振屋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