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老臣屏著氣繼續(xù)沉默。
古奎忠也在其中,要說這幫上了些年紀的老臣中最淡定的一個是誰,那就非他莫屬了。
目送王爺女婿把女兒抱走,他低頭的時候不斷的抽著嘴角。
以他對自己女兒的了解,他大概都能猜到這件事的真實情況。
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女兒是真聰明。
也是真的狡猾!
這天下間還沒有哪一個兒媳能如此與婆母作對的,偏偏他這個女兒就敢,不僅與婆母作對,還作得正義凜然讓所有人的無話可說。
看著桌上那一小塊碎銀子,姬寧昶更是惱怒,指著碎銀子嚷著,“你們看看,這就是太皇太妃的品德,簡直丟盡了我姬家的顏面!身為昭陵王母妃,竟拿如此碎銀羞辱自己的兒媳,這像一個母妃該有的德行嗎?如此欺辱人,何以讓人敬重?你們給朕說說看,你們家娶妻納妾有如此的嗎?寒酸不?丟人不?這種事若傳出去,怕是天下人都要笑掉大牙!”
一眾人抬頭盯著桌上的碎銀子,真是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
笑吧,有不敬之嫌。
跟著罵吧,同樣有不敬之嫌。
小皇帝雖然脾氣不好,可也沒罵錯,這碎銀子打發(fā)兒媳,完是羞辱人。堂堂的昭陵王缺這一點銀子?堂堂的太皇太妃連件體面的首飾都沒有?
接著就有不少人紛紛朝古奎忠看去。
古奎忠老臉也是掛不住,朝座上的姬寧昶道,“皇上,臣嫁愛女,先不說陪了多少嫁妝,就是臣祖上所傳下來的一座山莊都給了小女做嫁妝。臣相信,小女有這些嫁妝傍身,再不濟也不會淪落到乞討的地步。太皇太妃此舉,非但沒將小女放在心上,更沒有將臣放在眼中。臣懇求皇上替小女主持公道,如若不然,臣愿接回小女,免得她再受屈辱。”
“荒謬!”姬寧昶小巴掌又拍起了桌子,“朕王叔和王嬸的婚事乃是朕下了詔書的,豈能容你們胡鬧?那是朕認可的王嬸,誰敢對她不敬就是對朕不敬!太皇太妃如此羞辱朕的王嬸,等于羞辱朕,朕看她根本沒把朕當成一國之君!一把年紀了還如此沒有分寸,簡直把朕皇祖父的臉面都丟盡了!就她這德性,何以做天下女子之楷模?”
別看他小,罵起人來真是一套又一套的,這也是朝中一群老臣如今忌憚他的原因。
他們這小皇帝鬧起來,可不管對方是誰,更不會給誰留什么顏面。
誰要不服,輕則被他說沒有將他放在眼中,重則就說對方想謀朝篡位,現(xiàn)在整個朝堂硬是沒幾個人敢跟他講道理的。
平日里他要這么大發(fā)雷霆沈衍還會好言好語的勸他息怒,可今日沈衍卻是一動不動,只盯著別人的后腳跟,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更別說站出來勸他們的小皇帝息怒了。
一眾大臣走也不能走,話也不敢說,只能干站著聽他們這位小皇帝發(fā)脾氣。
站久了,聽多了,一個個心中委屈不說,對此次惹禍的太皇太妃也生出了許多不滿。
這真的是有清福不享,沒事找事!
……
昭陵宮
坐在寢宮的床上,古依兒臭著臉,越想越委屈,連帶身邊的男人都有些不待見,話都不想跟他多說。
姬百洌要去抱她,還被她給推開了。
“什么晨昏定省?你們母子還要不要人活了?晚上伺候你,白天伺候你母妃,敢情我活在這世上就是給你們當奴隸的?你倒是精神抖擻了,那我呢?一晚上沒睡個踏實覺,天不亮還得去給她請安,難道我是鋼筋鐵骨做的?”
這是他們在一起后她第一次發(fā)這么大的火。
姬百洌沉著臉,朝服下暗流涌動,緊斂的眼眸中是冷冽的氣息。
發(fā)了一通火后,古依兒也看到了他的隱忍。
她拉不下面子去哄他,只能把臉別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