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
何明遠與江仲遜二人被扔在了府衙大堂上,歐陽靖明顯已經等不得明日審訊,自己的兒子還在孤島之上,他心中實在不能放心。
在火把的照耀下,大堂如同地獄一般,砭人肌骨,讓何明遠感到有如窮途末路。
一班衙役執大棒列兩旁,憤憤地看著這個讓他們回不了家的年輕人,只要府君一聲令下,必然讓他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鞭笞。
看著堂上并列而坐的兩位府君,何明遠感到十分倒霉,本想著自己親自前來,以誠心換誠心,馮仁智應當會可憐自己,沒想到,棋差一招,竟然自投羅網?這是他第二次遇到像這樣難纏的對手,也是第二次被官家抓起來。
武吏走到他的面前,將他口中的布絹取了出來。
武吏的擒拿手使得他的胳膊變得又麻又酸,他跪在地上,看了看身旁的江仲遜,又看了看堂上的兩位面容并不清晰的大人,說道“草民,草民拜見府君。”
卻聽“啪”的一聲,驚堂木響,馮仁智用他那蒼老的聲音問道“堂下何人?”
“草民何明遠,定州人士,揚州從揚州而來,在本地做生意?!焙蚊鬟h說。
“既是商賈,為何綁架人質?”
“綁架人質?這從何說起???”何明遠剛說完就明白了,這一定是歐陽靖惡人先告狀,待要辯解之時,便立刻被歐陽靖所打斷。
“從何說起?去島上一看便知!”歐陽靖轉頭向馮仁智說道“我建議咱們明日直驅海島,捕殺這幫匪寇!”
何明遠喊道“草民冤枉!府君明鑒!”
“有何冤屈?”
何明遠的思緒飛快運轉,他咽了口唾沫,不卑不亢地說道“府君明鑒,草民在海島開墾,以伐木為生,卻無辜受到海賊攻擊,無奈之下,才率領手下工人反抗,一番戰斗之后,將一干海賊盡數捕獲,卻在海賊之中發現一個名叫歐陽鋒的男子,他自稱是歐陽刺史之子,我等以為此人敗壞歐陽刺史的名聲,便將他扣了起來,故而前來報案,而歐陽刺史卻稱我等是匪徒,不知那人與歐陽刺史……”
“大膽!”歐陽靖一聲喝斷,道“本府怎么會和海賊扯上關系?”
“草民不敢,明府君教子有方,想必那人定是海賊冒充的!”
聽何明遠那陰陽怪氣的話,歐陽靖氣不打一處來,沒想到自己現如今卻撞到了人槍口上,主動化被動,倒被何明遠逼的說不出話來。
他攥緊了拳頭說“一面之詞,不足為信!”
“在下是一面之詞,那府君何嘗不是?”
“放肆!”馮仁智雖然努力保持著客觀態度,但他的地位使他不能容忍一個商賈對一郡父母這如此無禮,他轉頭向歐陽靖說道“歐陽公,我看此人細皮嫩肉的,不像出沒蠻荒的草寇,倒是符合他商家子的身份,擊鼓鳴冤,不似綁匪所為,你們二人各執一詞,恕在下不能定罪?。 ?
歐陽靖感到有些麻煩,因為事情已經不在自己掌控之內了,他心中簡直恨透了這個鐵面無私的清官,怎么你就與眾不同?秉公執法呢?
原本讓何明遠頭疼的馮仁智把歐陽靖也逼得走投無路了,這樣下去,早晚得出問題,如果強搶何明遠,更加大了他的嫌疑,他只好微微一笑,道“那恕己打算怎么辦?”
“人證物證具在才行?!瘪T仁智自言自語地說,之后他又抬起頭來向何明遠問道“你既然說你遭受海賊攻擊,那么可否帶我前去海島?一辯真假?”
何明遠聽到這話,抬起頭來,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斜著身子看著歐陽靖,說道“草民愿意?!?
歐陽靖嘴角一陣抽搐,雖然昏暗的環境中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但死寂的空氣卻沒法讓人感到輕松。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