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敬讓聽聞何明遠即將被牛仙童帶回長安,氣得把茶杯都摔了。
宋應元仍舊是一副和事佬的樣子,無奈地說道“敬公消消氣,圣人的詔令,誰也沒辦法。”
敬讓白了他一眼,相比于何明遠那種真小人,像宋應元這樣的偽君子,他更加討厭“這案子至今一無所獲,都是拜府君所賜!”
“敬公這是說的哪里話,我原本也想打算好好查查他和歐陽靖的底細,沒想到牛將軍橫插一杠,我也沒辦法啊!”
“哼!”
敬讓怒氣沖沖地走出了府衙,正巧撞上何明遠,看見他健步如飛的樣子,他又轉頭看了看宋應元,說道“這就是貴府的手段?紅頭簽子,二十大板,動刑不到一天,犯人竟然活蹦亂跳,未免太重了吧?”
“是嗎?”宋應元看向了何明遠,問到。
兩人對視一陣,何明遠立刻表現地非常疼痛的樣子,哀嚎道“哎喲!哎喲!我的屁股喲!疼死我了,牛將軍,你慢著點,等等我。”
敬讓咬牙切齒看著這兩個人,卻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最終惱羞成怒,扔下包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大喊道“何明遠!你欺人太甚!”
何明遠見他發瘋似的沖向自己,屁股上的傷立刻就好了,他趕忙跑到了牛仙童的后面,央求道“牛將軍救我!”
牛仙童當即揮了揮手,讓身邊的隨從攔下了敬讓,說道“敬公身為朝廷命官,如此無禮,成何體統?何明遠之事,回京之后,自有處置,就不勞敬公費心了。”
待平息了怒火,敬讓拱手道“下官一時失態,望將軍見諒,這是下官的奏疏,還請將軍代為呈上。”
說著他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封奏疏,遞給了牛仙童。
牛仙童接過奏疏問道“敬公不和我們一起回京嗎?”
“下官還要再巡視一兩個州縣,還請牛將軍先行一步。”
“告辭。”
何明遠看著敬讓落寞的神情,有時候挺理解他們哥倆兒的,若自己是他,恐怕那天在牢獄里就把仇人給咬死了,還會等到現在?
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何明遠的錯,而是李建成的錯。
若不是李建成被李世民干掉,李世民會做皇帝嗎?李世民不做皇帝會把武則天選為才人嗎?武則天會嫁給李治嗎?不嫁給李治她會稱帝嗎?她不稱帝張柬之會兵諫嗎?張柬之不兵諫中宗會做皇帝嗎?中宗不做皇帝武三思會東山再起嗎?武三思不東山再起崔湜會倒向他嗎?崔湜不倒向武三思會出主意殘殺五王嗎?他不殘殺五王會派自己老爹去嗎?何世仁不去殘殺五王,自己會跟敬家結仇嗎?
所以說,歸根到底,都是李建成的錯。
……
福州碼頭,閩江浩浩蕩蕩奔流入海,八世紀的唐朝,這里的船運還不算太發達,以至于本地的漁夫根本不必出海,在閩江灣就能自給自足。
官船停靠在岸邊,等待著那個集囚犯和功臣于一體的人。
“老吳啊!你去告訴高仙芝,讓他和馮府君在辦完交割之后,把掙得錢運回揚州吧!讓公司的人分一分,打官司的錢從咱家的分紅里扣,若是不夠,把邸店折一些給那些股東。”
何明遠站在福州碼頭上,一邊吃著剝著橘子,一邊和老吳交代著生意上的事。
“對了,二郎跟了我這么長時間,無以為報,你去買些書畫,加上些錢,送到他家,就說我不干了,將來有機會,一定到府上探望,不要再麻煩他了,至于仙芝,讓他辦完了事情,來長安西明寺或者大理寺找我。”
何明遠說著將一半兒橘子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將另一半兒給了老吳。
“阿郎……”
“還有一件事,楊老走了,娘子讓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