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賬房,杜若弼,韋君奇以及手下的掌柜們全部聚集在了一起,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景。
畢竟,霸盤生意,可不是說做就能做的,沒有足夠的膽氣以及雄厚的資本,便只能跟風,而不能造勢,跟風就意味著前途攥在別人手里。
都說站在風口上,豬都能飛起來,可飛到哪?飛多高?誰能知道?想要賺大錢,那就得冒著摔死的風險。
人們只看到了雞湯專家站在風口浪尖,緊握日月旋轉,風光無限,可有幾個人能看到傾家蕩產,一敗涂地?
何明遠問道:“咱們存貨多少了?”
“咱們這十幾天,大概收了七百多包的生絲,每包價格在三百八十貫,共花費二十七萬貫?!?
韋君奇語氣中帶著不少的擔憂,二十多萬,這恐怕是十幾年來最大的交易了,但這么點錢好像還并不足以讓這位年輕的君侯動容。
只見他仍舊是往常那副波瀾不驚的從容姿態,似乎這世間只有天塌地陷,才會讓他稍稍皺皺眉頭。
何明遠做到了幾案錢,翻看了兩眼賬單,問道:“庫里的錢帛還剩下多少?”
“已經見底了,估計還能維持個一兩天。”韋君奇說道。
看何明遠只是點了點頭,韋君奇繼續說道:“君侯,咱們要不就到此為止?反正咱們已經大量收入了生絲,咱們……”
“到此為止?你到此為止,元家就會乘勝追擊,以他的財力,他會將大部分生絲吞入肚中,到時候你再買生絲就不是三百八十貫了?!?
“可咱們沒錢了呀!”
這時,何明遠把目光轉向了杜若弼,笑道:“咱們沒有,軍械所有?。∪翦觯矣浀檬ト私衲晗蜍娦邓喠瞬簧佟萑耸稀隳抢锬芙o我多少錢?”
杜若弼頓時感到頭皮發麻,撓了撓腦袋,他就知道何明遠叫自己來沒好事兒,他停頓了一下說道:“君侯,您上一次借用的十萬貫大錢,籌辦了織錦坊,這錢您還沒還,又借,我……我不好交代??!”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您是圣人眼前的紅人,有天恩護著,我們可不行,把錢借給你,到時候您老人家削爵罷官,轉個彎回來,頂多換件衣服的事兒,我們可不行,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兒!不行不行不行!”
“你說你這人怎么是個死腦筋,我拿著軍械所的錢去籌辦織錦坊,這織錦坊是我的嗎?”
何明遠看著杜若弼一臉茫然的樣子,嘆了口氣說道:“還不明白?這只不過是變了個說法而已,我一分錢沒要,織錦坊仍然是軍械所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