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就跟別人眼里看到的一模一樣,他們被送到了一戶平常人家里,先皇為了報復而讓他們陪著皇帝長大。
后來先皇染病突然,駕崩也是意料不到的,就沒來得及拆穿他們的身份。
江弋本來以為自己孤苦伶仃,不過哪里還能想到有這么曲折的過程,大哥走了以后,家里就剩他和母親二人,冷清地很,他希望有個哥哥,哪怕…
哪怕是不能相認的。
但他從小就被灌輸君臣之禮,君是君,臣是臣,就算相認又能怎樣…
不過一個月前那人又找到他,說他命格獨特,克人,越和誰接近那人死地越快,江弋當然不信,可不知怎么回事,那人只是笑了笑,江弋就感覺天翻地覆天旋地轉(zhuǎn)的,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相信了他說的話…
江弋內(nèi)心深處當然知道這是幻蠱,但始終掙脫不開。
于是日漸消瘦,風寒也如影隨形,再這么下去,再過個七八天他就回天乏術,藥石無靈了…
“江弋,江弋!”耳邊是王晟邦的聲音,他焦急萬分,卻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疲憊地睜開眼睛,王晟邦心里一松,“你可算醒了,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怕是不行了…”
“呸呸呸,不說那般喪氣話,我已經(jīng)差人去請了大夫,一會兒…”
還沒說完,江弋握緊了他的衣袖,撐著氣說“能不能讓陛下來看看我…我,我有話要跟他說…”
“啊?陛下來了也不比大夫管用多少…喂喂…”
沒等他說完,江弋又昏過去了。
王晟邦心里打鼓,趕緊派自己的小廝去喊王父進宮請陛下過來。
等皇帝過來的時候,江弋已經(jīng)命懸一線了,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發(fā)出破舊的火風爐子一樣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咳嗽著。
“江弋!”皇帝低喊出聲,眼眶微微發(fā)紅。
他哥江戈出事的時候,他好幾天都沒睡著覺,今天要是江弋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那他才真的是對不起江戈。
“陛下…我…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
“好,好,讓他們都出去,你說…”
王晟邦最后一個出去,把門輕輕帶上。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安靜地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見,江弋咳嗽兩聲,在屋子里分外清楚。
再抬手,手心一片殷紅,倒襯得臉色更加蒼白。
“江弋…你…”皇帝心下駭然。
江弋搖搖頭,“陛下不必擔心,這是臣的命…天注定的…”
“朕是大燕的天,天沒讓你死…”
江弋雖然看上去無欲無求,什么都不在乎,但其實他才是最關心身邊人,江戈出事,他會哭得不能自已,母親獨居,他會每個月都偷偷回來幾次,自己可憐的月俸也要部給家里,看旁邊顧老奶家里困難也會施以援手,唯一的缺點就是板著一張臉,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就是因為在意別人的想法,才會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不然希望太大,失望就越大,這是江弋深深明白的道理。
“陛下…我…哥…哥…”
“是,是…”皇帝閉上眼睛,咬咬牙,已經(jīng)不忍聽下去了。
“不,您是…我哥…我能…我能抱抱陛下…”
皇帝一把把他抱在懷里,就像兄弟一樣,緊緊地擁抱,傳遞的是兄弟友愛…
江弋的身子骨太單薄了,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比牛還壯實…
皇帝心想,又落下淚來。
江弋感覺到自己的溫度正在回暖,他唇角勾了勾,鬼使神差地拿出藏在被褥里的東西,對準了刺下去…
“陛下!”
王晟邦聽到的首先是江弋的尖叫,他趕緊沖了進去,看到的卻是皇帝滿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后心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