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聲鼎沸,想是到了繁華街市。
宋吟此前在云府長大,基本上不怎么出門。若不是夢嵐讓她跟著去寺廟上香,恐怕她都沒有機會看到這陌生而讓人欣喜的樓舍、街市。
她掀開簾子,看到所坐的馬車行走在熱鬧的市集上。
方才因是僻靜小巷,偶有行人,卻無甚阻礙,馬兒自當跑得飛快,一路只聽見馬蹄得得,到了此時馬兒竟只能走走停停。
賣點心、賣首飾、賣云吞……各種小攤前都聚集了人,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和討價聲不絕于耳。
穿著各色衣衫的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熙熙攘攘比肩接踵。一派甚是繁華熱鬧的景象。
宋吟坐在馬車中遠遠看到一個賣糖人的老者。
那糖人形態各異,甚是喜人,而那老者卻身無長物,衣衫襤褸。
宋吟不免動了惻隱之心,想下去買幾個糖人,照顧一下那老者的生意。
轉過頭來,正看到夢嵐正緊緊盯著自己,眼中竟有冷漠的光芒閃爍,宋吟心中一凜。
這眼神,宋吟前幾天竟無意中瞧了幾次,皆是在宋吟不經意間。
夢嵐如此冷冷地若有所思地瞧著自己,讓她不寒而栗。
自宋吟來到雁楓樓,便受到夢嵐的諸多照拂,否則她一個初來乍到的人怎能在雁楓樓這樣一個復雜的地方生活得如此安適。
夢嵐雖然不愛言語,但是對宋吟卻很是客氣和尊重,只是不知何時起,夢嵐的眼中多了許多戒備和冷漠。
宋吟真想弄明白,可是如果就是這樣直白地問,自會無功而返。
她身負著血海深仇,旁的事在她眼中宛如滄海一粟,故不想糾結這些。
眼下,她只想買那老者的糖人,便道“嵐姐姐,那糖人甚是好看,吟兒想下車買幾個糖人,也想照顧那老者的生意。”
夢嵐已然收拾掉個中情緒,正色道“你這一下子能讓人看穿心思的毛病,早晚會將你害死。”
雖如此說,夢嵐仍舊叫車夫停了馬車。
宋吟著著面紗下了馬車,走向賣糖人的老者。
正挑選糖人時,卻猛然聽到不遠處的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喧嘩,還沒來得及轉過頭來看清狀況,一把利刀竟架在宋吟的脖上,與肌膚只有分毫距離,稍微有所偏差,那刀便割進肉去。
本是井然有序的熱鬧街市,因了這一變故,變得混亂不堪,行人四散逃開,有些小販甚至丟了小攤逃開去。
一時之間,街市上一片狼藉。
宋吟手中的糖人掉了下來,心中甚是恐懼,竟沒想到數月之后死亡又跟她近在咫尺。
數月前她剛從鬼門關逃出來,沒想到今日又命懸一線。
只見不遠處數名錦衣衛飛身而來,立在三米開外的地方。
錦衣衛是宋吟這一生的仇人,雖不知是不是這幾個錦衣衛洗劫了云府,殺了云府上下百十來口人,但宋吟仍舊心生厭棄,痛恨至極。
“你們別……別過來,否則我就取這姑娘的命去。”
宋吟能感覺到挾持她的男人甚是恐懼緊張,她真害怕此人一不冷靜,摸了她的脖子。
現在她大仇未報還不想死。
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寄希望于眼前的幾名高壯錦衣衛。
很快,那幾個人高馬大的錦衣衛分開兩邊,像是給什么人讓路。
果不其然迎面走過來一個身高八尺的偉岸男子,竟襯托的那幾個錦衣衛矮了幾分。
那人皮黑黝黑卻俊美絕倫,劍眉下面是一雙狹長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臉頰,襯托著這細眼長眉甚是好看。
他身穿玄色裹身衣衫,玉樹臨風,貴氣異常,想是個有權有勢的指揮使。他周身散發著的冰冷氣質讓人不敢接近。
宋吟能夠明顯感覺到自那男人出現,名叫陸瑾瑜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