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霆每天都來到雁楓樓,他知道她不可能回來了,他又把她弄丟了。
父親在他耳邊說的話猶如在耳畔。
“你如果想讓那個女人活命就閉嘴。”就這句話,讓他放棄了在朝堂上的爭執。
她活著比什么都好,比什么都好,只要她活著,他就還有機會。
沈寒可以說是雁楓樓的常客,他是太師沈相言的獨子,從小便看不慣白洛霆。
每每他犯錯時,沈相言都拿白洛霆說教,說“白洛霆十四歲就升為宰相,再看看你跟他年齡相仿,卻不學無術目不識丁”之類的話,他耳朵都起繭子了。
沈寒從很小的時候就想找白洛霆的晦氣,但是怎奈白洛霆除了沒有武功之外要才有才、要謀有謀、要貌有貌,他竟沒有找到一點機會。
現在好了,終于被他找到機會,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轉頭向身后的一群紈绔子弟擠眉弄眼,這些狐朋狗友瞬間會意,遂壞笑著跟過去。
只見沈寒把手里把玩的玉佩往桌子上一扔,抬腿便坐下來,一只胳膊支著腦袋,抬眼看著白洛霆,對身后之人說道“瞧瞧,瞧瞧,這是誰呀,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書呆子嗎?”
見白洛霆不搭理,仍舊自斟自飲,他鬧了個沒趣,便伸手搶過白洛霆的酒壺,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知廉恥地說道“嘿,讓小爺陪你喝幾杯,解解愁吧。可是這可怎好,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沈寒說著便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是放浪形骸。他的胖臉像豬的肚子一樣使勁地顫動。
他們是同年,這也是沈相言經常拿他們倆比較的原因。
“哪涼快哪呆著去,別煩我。”
白洛霆不耐煩地搶過酒壺,就著壺嘴喝了一口。
“書呆子,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華裳公主美若天仙,你居然為了個歌妓抗旨拒婚,是不是傻?”
白洛霆聽到“歌妓”二字霍的一下站起來,甩手指道“滾!”
他的聲音很大,沈寒愈加感覺沒有面子,他可是青州小霸王,居然敢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以后還叫他怎么混,誰都可以在他頭上拉屎撒尿,這還了得。
沈寒也霍的一下站起來,冷笑道“怎么,你那小情人還沒人說的了,也就你要這種藏污納垢的人。”
白洛霆一個瓶子砸過去,緊接著便把沈寒撲倒在地,用拳頭狠狠地錘他的臉。
沈寒剛開始還是懵的,沒想到這弱不禁風的書呆子這般血性。那也就是一瞬間,緊接著沈寒就吼道“愣著干嘛?!打他!”
那群狐朋狗友,最擅長的就是倚強凌弱以多欺少,此時不動手正待何時。
一群人都是朝中顯貴之后,白洛霆如出淤泥的嬌荷,他們這些做淤泥的,早就想教訓這小子,于是打起來也沒個輕重,有多大勁使多大勁,只把這十幾年從家中因白洛霆受的怨氣統統發泄出來。
他們的拳頭和腳如暴雨般打在白洛霆的肚子上、后背上、腿上、前胸上、腦袋上、臉上。
每一下都讓人痛不欲生,可是這每一下都沒有疼到極致,因為最痛的是白洛霆的心。他如此懦弱無能,就該有人教訓他。
這是白洛霆心中的想法,所以因了這個想法,他放棄了反抗。
就這樣死掉也挺好,如果希妹妹知道他是因為維護她而死的,這樣至少希妹妹這輩子都會記得他的好。
來雁楓樓的人皆不是池中之輩,你不知道你得罪的是一個什么人,如果你不小心得罪了某個人,輕者是家產散盡,重者就是身首異處。所以面對眼前的暴行,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就在所有人都在唏噓不已,為拳腳下的書生擔憂的時候,一個矯健的身影飛過來,三拳兩腳便把那些人踢飛了出去。
等眾人定睛一看,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