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赫亦想知道宋吟每天的情況,可是又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這個想法。
宋吟就像一株毒草。
他明知道不能接近,卻又想接近。
從一開始這個女人就身份可疑,雖然最后得知,并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他稍微放心一點。
可是畢竟宋吟的身份還沒得到證實,他不得不提防著她。
她是從雁楓樓出來的,雁楓樓水很深,連三歲小孩都知道。
宋吟發高燒時自稱希兒,有哥哥和爹娘,那么也就是說她的身份也是假的,她并不叫宋吟。
那么她到底是誰?
他想知道。
如果是別的女人,他會讓人調查,如果調查不出來,他會主動接觸一下。
可是對宋吟,他卻不愿意這么做。
因為他害怕自己會就此陷進去,所以只委托尉遲風去調查這件事。
不過,北堂赫亦今日還是想去看看宋吟到底在干什么。
等她病好了,他便不再經常見她了。
他的心里這樣想著,可是當真正踏進飛羽軒,他的心境變得不一樣了。
到底哪里不一樣,他竟然沒有辦法用言語說出來。
剛要邁進宋吟的屋子,晨曦和念瑤便端著餐盤出來了。
北堂赫亦看到碟子中的飯菜沒怎么動,便向二人投去探尋的目光。
晨曦皺著眉,搖了搖頭。
北堂赫亦走進屋子,便看到宋吟又抱著膝蓋,坐在窗子旁邊的軟塌上。
只見她披散著長長的秀發,黑色的長發很隨意地垂在瘦弱的背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凌亂美。
有幾縷頭發搭在胸前。
她穿著柔軟的白色衣裳。
她渾身都是痘印,如今經過藥水的浸泡,痘印已然結了疤。
周青蘿說這是好跡象,可這個階段是最難熬的,快好的傷疤會奇癢無比。
北堂赫亦特意命人置辦了一些柔軟的衣裳,好減輕皮膚的負擔。
也只是減輕,仍舊擋不住那難以忍受的癢。
令北堂赫亦無比驚訝的是,他從來沒有見宋吟撓過。
這得有怎樣毅力才能做到。
宋吟用瘦弱的胳膊抱著膝蓋,望著窗外的花木發呆。
北堂赫亦走到窗前將兩扇窗戶關了起來。
那窗戶甚是好看,上面刻著精致的鏤空花紋。
宋吟這時候才發現北堂赫亦。
實際上,北堂赫亦已然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兒了。
“將軍。”她喚道。
她的聲音甚是好聽,讓人聽了,心也跟著軟軟的。
離開徽州前,她的病情有所好轉。意識已經清醒,能夠認出周圍的人。
她清醒后便不再叫他“哥哥”,而喚做“將軍”。
清醒之后,她變得很低迷,想是發現他不是她的哥哥,所以有些失望吧。
“現在正是下蚊子的時候,不要開窗子。”
宋吟輕輕嗯了一聲,便要從軟塌上下來。
可是腦袋暈暈沉沉,感覺天旋地轉,便要從軟塌上栽下來。
“小心。”
北堂赫亦說著便伸手抱住了宋吟。
他的動作干脆又利落。
宋吟定了定神,才不那么天旋地轉,但是仍舊是暈乎乎的。
兩個人的氣息夾雜在一起,宋吟臉發起燙來。
“我抱你過去。”
宋吟低下頭,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有勞將軍了。”
北堂赫亦俯身將宋吟抱起,向床榻走去。
宋吟的頭就靠在他那堅實的胸膛上,這讓北堂赫亦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踏實。
他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竟像一個青皮小伙兒似的,胸膛里面有什么東西要撐破開來,既欣喜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