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琢掙了掙,隨后覺得舌頭不那么麻了,嘴唇也重新恢復知覺。
剛才是什么藥?
“你死定了,李清焰!”她立即罵。發音含糊,可至少能說話了,“你在找死!你知道我是誰嗎?。课覡敔斒怯襞嘌祝?!”
李清焰轉過身,針管里重抽進藥液。
他靠著桌子看她,一笑“剛才給你們每人已經打了三針,接下來就是第四個療程。這東西——”
他彈彈針管“是我像你們這么大的時候搞出來的。”
他輕出一口氣,轉臉去看窗外仍在下著的大雪“那時候我在北西伯利亞的訓練營。天很冷,冬天每隔一段時間就下這么大的一場雪……那時你們也像現在玩得這么瘋嗎?你看,就很不公平。”
“在那邊我被告知要苦練本領、保衛亞細亞聯盟、保衛新社會。而你們在風流快活,個個兒都是小壞蛋。我這樣的人還得保衛你們?!?
“因為你天生賤種。”郁如琢死死盯著他。
“我理解你的憤怒。”李清焰平靜地說,“在你的世界觀里,弄死幾個妖族幼生不算大事。甚至不算是一件麻煩事。也許你們還曾經弄死過人呢?!?
“總會有人為你們把事情處理好、不叫它造成什么影響。但你們不知道,或者沒知道全部。于是慢慢覺得這世上沒什么是了不得的,而是一個游樂場。現在我跑進來對你說要為某件事付出代價,你覺得很震驚?!?
“震驚又憤怒。想怎么樣的神經病才會為那些事找麻煩?簡直小題大做。你該是真心委屈的?!?
“給妖族吃安然,是因為有些人覺得妖魔沒有同理心,很難體會人的思維模式和情感。于是叫他們力量變得衰弱、像人一樣活著。這樣會慢慢叫他們懂得感同身受,最終變成有感情的人?!?
“可惜在你這里,作為人該有的同理心被慢慢消磨掉了。你所處的環境叫你很難體驗到別人的苦難,沒有同理就談不上同情了。因此我的這幾個療程,就是為了給你們治病?!?
“……饒命!!我不想死啊!!”
他說到這里,三個男孩其中的一個忽然哭喊起來,眼淚和鼻涕一同流下“我家里有的是錢,我——”
“閉嘴!廢物!”不等李清焰開口,郁如琢已經罵,“他沒這個膽!廢物!”
李清焰贊許地點頭“是的。他誤解我了,我不是要殺你們。我只是來給你們治病。如果治好了,對你們以后的人生大有裨益。可是但凡治療這種疑難雜癥,總會有點兒風險,所以希望你們努力克服困難,堅持下來?!?
郁如琢瞪著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叫你們體驗疲倦和屈辱——像那三個幼生當時體驗到的那樣。”
“屈辱,現在體會到了一部分。至于疲倦……對你們來說可能比較陌生。我檢查過,你是中六級,另外三位是上七級。你們身體很棒,有靈力加持大概跑上幾百公里也只是喘喘氣?!?
郁如琢轉臉去看那三臺跑步機,不屑地一笑“你想叫我們跑?哈,你叫我跑,我就跑?”
“哦,剛才被你打斷了?!崩钋逖嫣鹗掷锏尼樄埽罢f到這東西是我在北西伯利亞訓練營的時候搞出來的?!?
“我那時候學刑訊,然后自己有了點想法兒。你知道人身上的一些神經是用不著你去自己控制它們的。譬如說控制內臟之內的植物性神經,你睡著了它們自己還在工作。不然睡覺的時候你就窒息了嘛,對吧?!?
“另一部分運動神經呢,得需要你有意識地去使喚它們。不過也還是得由你的大腦皮層發出指令、傳達給控制肌肉纖維的運動神經,它們才會聽使喚。于是我弄出了一種藥,可以在靈力的輔助下,給人的大腦皮層造成一種假象。通俗地理解,就是你的意識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你自己的,但另一部分被系統托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