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它”的提示下自己擺脫了那種禁法,于是那聲音也就消失了。
十幾秒鐘的交流卻留給他紛亂龐雜的信息。李清焰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叫記憶各自歸位,以免遺失。接著他試著在心里說:“說話。”
但那個聲音沒有再出現。他不清楚這是因為自己已擺脫心魔意識清醒、能夠壓制它了,還是它自己閉嘴了。
約莫十分鐘之后,房間門被打開了。干部打扮的吳照尊踱步走進來,將李清焰審視一會兒。
李清焰從床上跳下:“吳老。”
吳照尊微微點頭,輕嘆一口氣:“要是我們早一點找到你,你現在就不必受這些苦。”
李清焰想了想:“這些年倒沒覺得自己怎么受苦。至少和身邊的那些人比的話。”
“你想說郁培炎的事。”吳照尊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這件事我們都清楚了,很快會有結果出來,對你也會有一個交代。但到底是怎樣的交代,得取決于這些天你怎么配合我們。”
肉戲來了。李清焰心想。他笑了笑:“吳老該清楚,如有需要的話,現在的我其實可以不怎么在意世俗世界的約束。”
他又抬手一指:“除非你們一直把我困在這個房間里。但這房間的陣法,該是由您或者姜老布置維持的。你們總不會一直把這房子帶在身邊,或者永遠和我待在一起。”
吳照尊笑了:“陣法?這的確是一個陣法。但不是暫時地封印你的力量神通,而是把它們給煉化了。”
果然和那個聲音說的一樣。李清焰微微皺眉:“不到半個小時,煉去我的神通力量,吳老你這種說法——”
吳照尊向旁邊退開一步:“出來吧。現在你沒必要再待在這兒了。李清焰,我們出來談談。”
李清焰略一遲疑,慢慢邁開步子。他走到門前看到了外面的情景——這里果然是界門研究所。門外是一片空曠場地,戒備森嚴。天光有些暗,也許快到晚上了,但探照燈將整片場地照得雪亮。向遠處可以看到成群的青灰色建筑,前些天他與裴守沖看這里的時候還是一片工地,但現在不少人在其中往來,似乎已經適應了這里的生活、環境。
他從吳照尊的身邊慢慢走出門去,沒有看到姜逸真,倒是發現在門邊站了兩個穿宗道局制服的男人,其中一個他認識。他就停下腳步:“周老師。在這兒見著你了。”
“周老師”本命周立,是個混血兒,塊頭不小。褐色頭發,方下巴,黑眼睛。一身肌肉將宗道局制服撐得緊繃,天氣雖然冷但也就只穿了這么一身單衣。他聞言看了一眼吳照尊。見對方并沒有反對,就板著臉對李清焰點點頭:“我也想不到。”
頓了頓又說:“跟我走吧。”
李清焰轉臉看吳照尊。后者笑了笑:“聽說他是你在北西伯利亞訓練營時的老師,你們兩個關系不錯。我想由他來跟你談會好一些。李清焰,現在沒有些別的感覺嗎?”
李清焰立即皺起眉,想如果是從前的自己,且在這時候真感覺到“盡管走出了房間力量卻仍未恢復”該是怎樣的反應。但想來想去覺得自己該會處變不驚——倒并非自夸,而是自從擁有強大力量到現在,總覺得像是一場夢。他被壓抑了太久,得需要些時間來慢慢適應。
于是他伸出手在身邊的墻壁上抓了一把,同時得很小心地控制力度,好只叫他的指甲在墻上劃過而不留下任何痕跡。自然也會擔心如此表演會被吳照尊看穿,但之前心里那個聲音明確提醒他,他所中的是夢垣法。既然它沒有再額外交代些注意事項,就該意味著并不擔憂自己被什么人識破。那家伙曾兩次在危急關頭“出手相救”,陰自己的一把的可能性該是極小的。
然后他略顯詫異地看一眼吳照尊,后者就淡淡笑了笑:“世間神通者有許多。但即便是我、裴守沖這樣的人,也要被世俗約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