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微弱的燈光只能看出大體輪廓,是一具尸體!被人扒了皮的尸體!
遠照四周,是一具連一具,有的干枯成骨,有的尚有人形,陰風穿過,奏起一首首死亡哀歌。
似有雷擊從腳底躥出席卷全身,我整個人嚇得一哆嗦,手上的長明燈更是險些摔落。
身后的阿水姑娘更是抖若篩糠,慌了神的失聲尖叫。
“就是她們!她們被那怪物生生剝了皮掛在這!血淋淋的好可怕!”
說著說著,聲音已帶了哭腔。
“是那些被擄走的新娘嗎?”
她猛地點頭,動作之大即使看不見也能感受得到。
“你都看到了?”
“是……不不,沒有。”
又是互相矛盾的回答,想來她定是看見了,實在害怕不愿回想。
“別怕,”我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我們趕緊離開這,逃出去要緊。”
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我可不想變成新的一具尸體掛在這。
好在這間房不大,在阿水的幫助下摸到了機關,扭動轉盤,總算逃離了這間“掛尸房”。
門外是一間寬敞的廳堂墓室,濃重的腥氣與陳列繁多的道具物體顯得擁擠壓抑。室中央是一個黑色的圓形石臺,說是黑的,其實是無數(shù)陳年鮮血干涸形成的顏色。四周擺滿刑具,皆是沾滿鮮血的鋒利刀具鐐銬。
我卻被繪滿文字壁畫的的墻所吸引。
“這是……”我仔細辨認,“巴苗文?”
似乎記載著巴苗一族的興衰歷史,只是我識的巴苗文不多,看的一知半解。
巴苗一族是非常特殊的一個氏族。本是蚩尤族后裔,當年蚩尤戰(zhàn)敗后,其族人流放的流放,封印的封印,只有極少數(shù)支族存活下來,巴苗族便是最重要的一支,而且繼承著蚩尤直系血脈,逃入懷西,設下結界與世隔絕。
可好景不長,上神追查至此,巴苗一族為保全性命甘愿俯首稱臣,做為條件,巴苗人不得踏出結界,為神族豢養(yǎng)適合此地的夢貘神獸。
文字只記錄至此,但我兒時聽村里的老人說過有關巴苗族的結局。
原本如此平安度過千年,天族對此放松警惕,巴苗人偶爾出入結界交換物品。
直到百年前,巴苗族忽然反叛,屠盡本就稀有的神獸夢貘,沖破結界大開殺戒,想以復蘇的蚩尤血對抗天族。
天族鎮(zhèn)壓,忽然各地蚩尤后裔紛紛反叛,原來巴苗族早已勾結各地,誓要一雪前恥。
巴苗族似乎堵上了破釜沉舟的家本,即使杯水車薪還是奮力頑抗,天族花費數(shù)日才得以平定,卻也傷了元氣。接踵而至的是妖族同時開戰(zhàn)。
本就日漸衰敗的天族措手不及,對峙數(shù)年最終以協(xié)定平息。
也因為這協(xié)定,整個天地被妖族瓜去了大半,人界被強行與妖界接壤,四處均是妖界入口,成了岌岌可危的隨手口糧。
因此,人們將一切歸咎于巴苗族的反叛,勾結妖族,神獸滅絕,生靈涂炭,懷西好些村寨淪陷屠盡,我所待的是當年為數(shù)不多幸存下來的村寨。
而巴苗族的結局只能說自食其果,舉族傾覆,消失于人世間。
那么,這里便是巴苗族的墓?又是誰在此長眠?不過,無論墓主人是誰,這里已經(jīng)淪為妖魅的巢穴。
想著不能多待,不再思索,我兀自嘀咕一句
“阿水,我們趕緊走吧。”
一回首,一柄利刃橫掃而來,好在我敏捷地彎腰避開,提腳踢踹,對方收手跳開,拉開一段距離。
我怔住。
“阿水?”
突如其來的攻擊者不是別人,正是原本柔弱的阿水姑娘。此刻的她嘴角上揚出一個森然的獰
笑,如蛇的舌頭躥出舔上刀口,眼神仿佛在盯著一個待宰的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