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趣,不一會散開。
身后傳來一陣抽泣聲,初七這才發現方才護著的畸形兒一直坐在地上。
初七蹲下來,將幾枚銀子塞給他,柔聲道:“你拿著這些錢離開雜技班……”
話未說完,畸形兒一把甩開她的手,哭著鼻子怒嚎:“誰要你的行俠仗義?你打了班主我怎么辦?我還怎么回去?這個雜技班是我好不容易能留下來的容身之所,現在全被你給毀了!”
初七呆愕,她以為對方會感激,換來的卻是責備。
“他剛剛可是在當眾打你。”
“那又怎樣?受點傷算什么?受點委屈又算什么?你這樣讓我怎么活下去?”
“即使每天吃不飽飯,每天被當眾屈辱打罵,被人當作玩物笑話你也不在乎嗎?”
“這些……我早就習慣了,”畸形兒沉下聲,“我這樣的外貌能茍活下來就不錯了,還能奢求什么?”
茍活?初七笑出聲,站起身,不再平視看他。
“好,那你繼續茍活下去吧。一個將自己的自尊心都擯棄的人,即使存活于世也是行尸走肉,你連被人同情可憐的資格都沒有。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是你不要。”
一時怒火中燒,她頭不回地離去。
被氣得腦子一團亂,她一路快步走向橋邊,這里人煙稀少,足夠安靜能讓她靜下心。
她并不是個愛管閑事、行俠仗義的人,只是這樣的事情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段不愿憶起的過往一幕幕浮現腦海,每日拖著遍體鱗傷難以入眠,懦弱地只能以淚洗面。其實當時的自己和那個畸形兒并無二異,活得小心翼翼,自尊心早在一遍遍毒打中消磨殆盡。她氣那個畸形兒,更氣當時懦弱的自己,不懂反抗,不懂為命運掙扎。
若不是茜茜的存在,她早渾渾噩噩地死在棍棒之下。
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味道,淡淡的甜香飄掠過鼻間。初七朝氣味源頭望去,身后不遠路過一對母子,兒子舉著冰糖葫蘆向身旁的娘親撒嬌。
“娘親娘親,我還想再買一個給阿歡。”
“好~臨走前我們再去買一串。”
糖葫蘆,這是她曾經最向往的東西。記得一次,她住在漆黑的小屋,透過窗戶遙望觸不可及的繽紛世界。而茜茜的出現,卻未讓她絕望至底,茜茜悄悄推門而入,將融了一大半的糖葫蘆遞給她,然后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楚生,班主賞給我的,我舍不得吃,所以帶回來和你一塊分享。”
她濕了眼眶,再咸澀的淚將糖葫蘆融在嘴里,也是最甜的。<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