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白芨在銀杏樹下練習劍訣,白蘇突然跑來找她。
白蘇并不是上境宗的弟子,雖然每次上境宗玄圃臺收徒,她都來試煉,卻一直沒能入選。
她是跟著來上境宗辦事的長老來的。
她找到白芨,像以往那樣假仁假義的喚她妹妹,并拉著她回住處喝茶。
“我這次專門給你帶了茶葉,”白蘇這樣說著,拉著白芨的手往清微殿走去。
清微殿是一清仙尊和他親傳弟子們的住處。
分前殿和后院,前殿由師尊居住,后院是一排略微低矮的房屋,供弟子們居住。
所以,進入后院,是必須要經過前殿的。
當她來到前殿時,正好看見墨九淵將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插入師尊體內。
她沒有看錯,那就是墨九淵。她還和他了交手,與他正面相對,她怎么可能看錯?
然而當時,對方并不戀戰,只過了兩招便逃脫了。
她沒有去追,救師尊要緊。
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趕到師尊身邊時,他老人家已經沒有了呼吸。
“這里有破綻,”面前的人說道,“一清修為了得,就算我要殺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至于他不曾反抗,就遭至毒手?”
白芨“因為你吞噬了魔主后,習得了他的攝魂之法。若當時你已經將師尊的元魂控制住,他如何能反抗你?”
“既然我能控制住一清的元魂,何不將之直接攝殺?還用得著多此一舉,再用匕首殺他?”
這一反問,白芨無話可說。
“另外,”他繼續道,“人受傷到死亡是有個過程的。依你剛才所說,你趕到時,兇手剛把匕首插入你師尊體內。而后你與兇手過招,應該僅有幾息的時間吧?這么短的時間,人不可能咽氣。所以我猜測,你師尊應該在你到達現場之前就死了。是那個兇手,專門給你演的一出戲。”
“你是說那人假扮成你的樣子,專門演戲給我看,以便嫁禍給你?”
“沒錯,”墨九淵看著她,繼續道,“你可知易容之術?”
白芨想了想,點頭道“我以前好像在典籍上看到過相關記載,但此術乃魔道邪術。三百年前仙魔大戰后,魔道敗落。仙道曾進行過一次焚書坑魔,此類術法也在焚毀之列。所以,據我所知,這個世上應該無人會易容之術吧?”
“你錯了,魔主會。”
她倒是忘了,十幾年前,魔主沖破封印時,墨九淵吞噬了魔主,不僅擁有了魔主的所有術法,還擁有了他所有的記憶。
所以,如今這個世上,唯有墨九淵會。
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墨九淵笑的一臉自信“據我所知,魔主只將易容術傳授給過一個人。”他賣了賣關子,良久才揭曉答案,“李佺!”
這真是出乎人意料的答案。
不過,當年魔主沖破封印被墨九淵吞噬后,師尊親自進行了過問。通過調查得知,是負責打掃鎖妖塔的李佺,受到魔主的蠱惑,在封鎖魔主的封印上做了手腳。
既然他接觸過魔主,那么他在魔主身上習得一星半點的魔術,也并不稀奇。
可是······
“他,他為什么要殺死師尊?”這是疑問句。
言下之意,對他的線索深表懷疑。
李佺做事雖然不怎么光明磊落,可那畢竟是受人尊敬的師尊,他與師尊無冤無仇,何至于痛下殺手?
“那只能去他身上找答案了,”墨九淵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也不惱,“你可以去他家里找找線索。易容所需的假面,需以人的皮肉煉制。但煉制皮肉,工藝繁雜。如果是我的話,既然懂得了這門術法,定會提前儲備大量煉制好的皮肉,以備不時之需。”
白芨猛然看向他,“你可否將易容術傳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