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楊氏微微怔了一下,一個鄉下回來的丫頭,八個婢女還不夠,居然還敢獅子大開口,還要四個,心里雖是不愉悅,但面上卻是不顯,呵呵笑了兩聲,“初兒能看得上她們,那是她們幾個的福分,而且初兒剛回府,自是很多地方不習慣,多幾個人伺候自然是極好的,便讓她們幾個一并跟著你吧。”
“太好了,謝謝母親,謝謝母親。”李若初笑得燦爛極了,對著母親一連道了好幾聲謝謝。
“你這孩子,跟母親還客氣。”楊氏又呵呵笑了幾聲,那笑容卻是不達眼底,尤其是看著李若初笑起來的樣子,她那心里頭,就跟有塊兒大石頭堵著似的,極為的不爽利。
“父親,那女兒先去看院子了。”李若初對著李錦欠了欠身,便轉身走出了牡丹廳。
待李若初離開了牡丹廳,楊氏看著李錦道,“初兒這孩子還真是討人喜歡。”
李錦淡淡笑了笑,什么也沒說,默了一會兒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去書房了。”說完抬腳轉身便離開了牡丹廳。
蘇姨娘見李錦走了,撇了撇嘴,抱著孩子向楊氏淺淺行了一禮道,“大夫人,沒什么事兒,妾身便先告退了。”
楊氏看了一眼蘇氏,也沒什么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許了。
此時,廳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余楊氏和她女兒,李若蘭見自己的母親兩眼怔怔的,不由輕喚了一聲母親。
楊氏被李若出喚回來一些思緒,她看向李若蘭,眸光依舊有些恍惚,像是自言自語一般,“果真跟那女人生的一個模樣,如今想讓你忘記她怕是更難了”
李若蘭大約能猜測出楊氏所說的意思,她上前一步,在楊氏跟前蹲了下來,聲音輕柔道,“母親,您是擔心父親仍然忘不了苗姨嗎?”
李若蘭口中的苗姨便是李錦的前妻苗氏,她名叫苗若舒,在十八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據李若蘭所知,她的父親很愛這位苗姨,她雖然從來沒見過苗姨,但是在她父親的書房一直懸掛著一副畫像,而且從來不準人碰。
父親每日都會親自拿干凈的棉布為那幅畫小心擦拭,父親親口告訴過她,那是他曾深愛過的女子。
不僅如此,李若蘭更知道,她的母親亦是深愛著她的父親,雖說這么多年父親母親二人相敬如賓,可是就是太過于相敬如賓了,反倒讓人覺得不親近,如今苗姨唯一的女兒回來了,且簡直與父親書房那副畫上的女子的模樣一般無二,這便等于父親每日見到苗姨的女兒就像是見到苗姨一樣,這怎么會讓她的母親心里好受呢。
“母親的好,父親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呢。”李若蘭伸手握了楊氏的手,寬慰她道。
“但愿吧。”楊氏扯了扯嘴角,想笑卻怎么也笑不起來。
她這個大女兒從來都是最聰明,最貼心的,她心里想什么,她總是第一個能看出來,不像他。
這時,李若靈從偏廳回來了,手里還拽著一顆剝了殼的雞蛋,她兩眼四下望了一圈,“人呢?都走了嗎?”
“走了,妹妹你的傷怎么樣?大夫怎么說?”李若蘭看向李若靈關懷問道。
不提傷還好,一提傷李若靈就滿肚子火氣沒處發,她撅著一張小嘴趴向楊氏,委屈極了,“母親,那個小賤人那么傷害你的女兒,你就打算這么輕易就放過她嗎?”
楊氏搖頭輕嘆一聲,“你呀,你姐姐問你話呢?你的傷無礙吧?”說著就伸手去撫摸李若靈的臉頰。
“沒事沒事,大夫說過個一兩日就能好。”李若靈拿下楊氏撫在她臉頰上的手,急切的問道,“母親,女兒跟你說的話您到底聽沒聽啊?您和父親最疼女兒了,女兒如今讓人欺負了,心里委屈。”
“妹妹可莫要在父親跟前再說這樣的話了,小心惹得父親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