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孩子一起先吃的。
不過這會兒,王容章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順著坐下來吃午飯,而是一臉興奮地把手伸進衣服里,掏出一根半尺來長的藤條。
“當家的,你這是……?”梁氏看著自家丈夫寶貝似的從懷中掏出一根平日里,自己用來喂豬的蕃薯藤,有些不明所以。
“媳婦,去!拿去煮了,好好煮!就煮湯!”王容章沒有注意自家媳婦的眼神,反而一臉激動地催促著梁氏趕緊生火煮湯。
梁氏看著丈夫臉上那激動莫名的神色,和他手中那根光禿禿、干癟癟,且已經長出淡淡黑斑的藤條,更是傻眼。
她干站著,沒有動靜。
王容章看著希家媳婦傻愣愣地站著,有些心急地想要再催促,不過轉而一想,自己在希士良家那會兒,可不也是這副模樣。
于是便收起臉上那抹急不可耐的神色,繞過梁氏,來到灶臺跟前,親自燒火煮湯。
“當家的,熱飯熱菜都給你好好地留著呢,你這又是咋回事?”
回過神來的梁氏,看著平日里并不熱衷于灶臺之事的丈夫,竟然興沖沖地打算煮湯,而且,那截在她眼里黑黢黢、分外刺眼的藤條,竟然被他切成幾根后,連洗都沒洗,便投進了滾開的水中。
梁氏額頭兩邊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平日里,她雖然對丈夫言聽計從,但是,眼下這件事情,卻是“繃斷”了她那根言聽計從的神經。
她走上前,打算阻止她看來,過分荒唐的舉動。
“別說話!別動!你等著吃就好!對了,把兒子也叫回來,一起喝湯。”王容章沒空跟她解釋那么清楚,等到煮好湯或者喝下之后,再一并跟她和兒子解釋好了。
梁氏實在搞不清楚,早上還好端端的丈夫,出了一趟門后,會變成這副樣子。
就算是村長的媳婦,梁氏本質上,還是一個純樸的、迷信的農村婦女,所以,她一下想到了那些平日里敬而遠之的東西。
不過,沒等到她想出個所以然,王容章便走過來,將她推到屋外,囑咐她趕緊把兒子喊回來。
冷風呼呼地吹著,樹上還結了一層霜,一群毛絨絨的小雞仔受不住嚴寒,抖著身子縮到老母雞的羽翼之下,不過,這些都不及梁氏心頭的涼意。
她在屋外站了一會兒,猶豫著是按照丈夫說的,去把兒子找回來,還是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去把黃道婆給請來。
“梁妹子,村長在不?”說話的是肖媒婆,她原本已經趕回家里,但一坐下來后,才想到一件事,便急匆匆往兜里塞了幾塊錢,直直趕往村長家。
還沒到門口,大老遠地就看見村長媳婦梁氏直愣愣地站在屋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肖大娘啊,找容章有啥事?”看到疾步而來的肖媒婆,梁氏問了一句。
按理說,人家找的是自己作為一村之長的丈夫,那些事情并不是她能過問的,不過,想到廚房里,那一反常態的王容章,她下意識地不想被外人看到那個情景。
“哦,村長還沒到家啊?”因為廚房的門關著,肖媒婆便以為王容章并沒有回到家,她心中雖覺得奇怪,但并沒有表現出來,反正她這事兒,村長不在,也照樣能辦。
“那這事跟你說也一樣,咱就想借村里的電話給打一下,你放心,會給錢的。”仿佛怕遭到梁氏拒絕,肖媒婆把手往衣兜里掏了掏。
九十年代末的欸乃村,電話還不普及,村里只有村長家,為了方便公務聯系,裝了電話,所以村子里的人,若是想打電話,只能到村長家來打。
“吱呀!”仿佛專門跟梁氏作對似的,正當她打算把肖媒婆引進放電話的堂屋時,廚房的門便從里邊打開了。
“肖大娘,您這還沒回家呢?”已經將湯水煮好的王容章,原本打算看看媳婦和兒子回到哪里了,沒想到開門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