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倌?莫非是出什么事情了嗎?”一見對方臉色不好,段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劉老倌嘆了口氣晃了晃腦袋,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等他倒?jié)M杯里的小鍋酒一飲而盡后,這才有些雙目泛紅的說道:“老伴和牛子已經(jīng)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意思?”段虎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的問道。
段虎和王媽的感情最好,以前那會兒他來吃飯,王媽總少不了給他多放幾塊狗肉,還會給他買糖買泥人。
段虎八歲那年第一次偷著喝酒,就是背著王媽從灶房酒缸里打來的小鍋酒,雖然后來喝了個不省人事還吐了個稀里嘩啦,但是王媽一句責(zé)怪的話都沒有,還幫著他替他說好話,對他來說,王媽就像是他的親人一般。
至于比他小兩歲的牛子,那就是從小和他光著定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盡管牛子天生有些憨笨,每次闖禍都成了替罪羊,可對方從不埋怨他,依舊甩著大鼻涕和他手拉手的玩在一起,直到長大感情也是無比的深厚,幾乎不分什么彼此。
“你別激動,坐下來,先坐下來我在慢慢跟你講。”劉老倌急忙拉著段虎的手說道。
等段虎落了座,劉老倌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門外簾子一掀,走進(jìn)來了三個人,還未看清三人的模樣,已經(jīng)有人用好似公鴨嗓般的嗓音在那吵吵嚷嚷著。
“老倌,劉老倌,趕緊給我燉鍋狗肉,今兒個三爺還有正事要辦,身子必須多補(bǔ)補(bǔ),你要是手腳慢耽誤了三爺?shù)暮檬拢铱刹淮饝?yīng),聽到了沒有?”
說話的這人也有著三十出頭的年紀(jì),長得倒是不錯,眉清目秀,就是俊俏的臉上帶著那么一股子邪氣,油頭粉面的讓人有些看不順眼。
在男子的身后還跟著兩個人,一個年輕點(diǎn),身材短小,歪帶著瓜皮帽,太陽穴上還貼著一記膏藥,斜眼歪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另一位滿臉兇相,一臉的絡(luò)腮胡,膀大腰粗,雙臂孔武有力,太陽穴鼓鼓的,特別是那雙精光四射的眼睛,散發(fā)出的目光寒烈灼目。
段虎是背對著門口坐著的,當(dāng)他聽見來人的聲音后并未轉(zhuǎn)身,而是側(cè)著身子用眼角的余光掃了那么一眼,除了目光稍微停留在那位滿臉黑胡的大漢身上,其他二人絲毫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哎喲!這不是常貴家的三爺嘛,快里面請,里面請!”
一見來人,劉老倌急忙滿臉帶笑的起身迎客,又是招呼又是陪笑,生怕一點(diǎn)疏忽引起對方的不滿。
“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做常貴家的?我爹現(xiàn)在可是鄉(xiāng)紳,不在是什么低級的土財(cái)主,以后稱呼我要說是常鄉(xiāng)紳家的三爺,知道了嗎?”
“真是土了吧唧的土包子,都這把年紀(jì)了連點(diǎn)常識都不懂!”常三爺一臉不悅的罵咧道。
常三爺是地主常貴的小兒子,名叫常福,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作為常家的老幺,那可是寶貝的不得了,再加上他家老子常貴有錢有勢,特別是上一年成為了這里的鄉(xiāng)紳,地位也隨之水漲船高,在整個麻縣可謂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不可一世。
盡管地位超然,但是當(dāng)?shù)氐睦习傩斩贾莱<宜撞豢赡停瑒e說常福是個大字不識,貪財(cái)好色的無賴地痞,就是他老子常貴也是如此。
靠著祖宗留下的基業(yè),靠剝削和壓榨老百姓換來的財(cái)富,背地里干盡了損人利己的壞事,就這樣的人也能當(dāng)上知書達(dá)理的鄉(xiāng)紳,明擺著也是送了錢財(cái),換取個好名聲便于更加瘋狂的斂財(cái)。
“實(shí)在是對不起,老倌我下次一定注意,不會再口誤了。”劉老倌一面賠禮道歉,一面用手中的抹布來回擦著桌面,生怕桌上留下絲毫的灰塵。
“行了行了,沒聽見我家三爺?shù)姆愿绬幔口s緊給我們準(zhǔn)備一鍋黃燜狗肉,遲了你吃罪不起!”常貴身旁的那位歪嘴男吆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