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虎樂了。
可憐巴巴的曹滿,就著一身破衣服,雙手抱胸彎腰曲腿,蜷縮著身子躺在兩條長凳上,時而抖兩下。
“耗子,不進屋睡床上,貓在凳子上舒服嗎?”
曹滿睜眼抬頭,倆黑眼圈像煙熏似的,好黑,好濃!
曹滿打個哈欠,濃濃的口氣沒熏著段虎,自個兒好懸聞吐了。
想起昨兒個夜里的經歷,慘烈,悲壯,苦逼。
當時曹滿是摸進了段虎那屋,可是呢?
扯鼾磨牙打屁,一樣沒少,鼾聲似雷動,磨牙像磨刀,打屁如打鼓,還是九曲十八彎的連環屁,臭不可聞。
如果只是這樣,曹滿勉強還能忍受,主要是太累了,太困了,太乏了,倒頭就能找周公。
問題是
段虎太缺德,缺八輩子的老德。
嗜好一,喜歡光著身子睡覺,就是光溜溜那種,把曹滿嚇得,胯下一顫。
就一張床,不睡也得睡。
無奈,他加著萬分小心和衣而睡,但總睡不深,害怕菊花一緊,貞潔不保。
嗜好二,段虎睡覺不安生,是極不安生,會打夢拳,又稱睡夢伏虎拳。
曹滿臉上的倆熊貓眼,就是這樣被生生打出來的。
第一下他忍了,第二下實在忍受不了,于是乎,在堂屋搬了兩條長椅,將就著貓一夜。
長話短說,等曹滿委屈巴巴的把經過一說,段虎,“哦”
來了個長調,沒下文了。
哦你大爺,最起碼應該說聲對不起吧?
曹滿指著自己的熊貓眼,能瞪出紫血來。
段虎似乎有些過意不去,終于又說了一聲,“下回注意點,別笨得像頭豬,我會打睡夢伏虎拳,難道你不會閃嗎?”
閃你妹,老子不是星星,不會一閃一閃亮晶晶!
該著活該被揍不說,還怪我咯?
“餓了吧,虎爺請你吃包谷粑粑。”
啥?一份包谷粑粑就像糊弄過去?想得美!
曹滿端坐長椅,伸出二指中氣十足的說道:“兩份,我要吃兩份包谷粑粑。”
“小樣,夠皮的。”
曹滿想吐血,吃兩份包谷粑粑就是皮哇?那你打夢拳呢?
賤!
本以為段虎答應后會立刻出門,誰知對方的毛病還不少,早起后非活動一下筋骨。
沒辦法,等著吧。
受了點風寒的曹滿只好打著噴嚏,挨著餓在那看著段虎打拳。
不看不知道,一看
這是在練拳嗎?是在消耗精力好不?
伏虎拳,羅漢拳,五行拳,鴛鴦腿
曹滿都要睡著了,段虎還沒打完,打得興致勃勃。
這會兒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旭暖的初陽帶著溫暖的陽光灑落在院中,照在了揮汗如雨、拳風虎虎的段虎身上,也照在了時不時點著腦袋半睡半醒的曹滿身上。
聽著段虎呼喝間抬手、出拳、劈腿、翻身的響動,烤著暖洋洋的陽光,曹滿昏昏欲睡,就連肚腹里的空鳴聲也漸漸停歇了下來。
入了夢的曹滿又回到了他最為風光和開心的日子,那一天正好是他大喜之日,常家出錢宴請縣有頭有臉的財主老財前來祝賀,還擺下了長街宴,請縣的老百姓來吃喜宴,何等的氣派和喜慶。
酒宴席上,曹滿端著酒杯敬了這桌敬那桌,每到一處都有人恭賀著“百年好合,喜結良緣、早生貴子、天作之合”之類的祝詞,聽得他滿面春風,得意洋洋,就連他最痛恨的趙所長,也點頭哈腰著陪笑打趣。
酒是八年陳釀的老壇酒,菜是山珍野味的精美佳肴,曹滿敞開肚皮大吃大喝,大說大笑,這一刻他是縣最為矚目的主角,是世上最為幸福的新郎官,美女入懷,家業顯赫,前途無限,光宗耀祖。
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