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精明,絕不會明知林子里有一個隨時想著取她腦袋的人還如此松懈,或許,她就在等著自己射出這只箭。箏可是記得很清楚,父親告訴過她,慕曉語選擇她是在給士族各家施壓,逼迫參與叛亂的士族各家削弱自身實力,把權利集中到她的手里。
幾次開弓又幾次放棄,最后也沒能射出這只箭。慢慢的后退出去,去尋找自己的獵物。
箏回到營地已經是天黑之后,她是最后一個回來的,但好在該帶回來的獵物都帶了回來。
慕曉語倚靠大樹坐下,手里端著一份烤肉再吃,因為她是軍師,衛隊的人對白天的事情都還心有余悸,所以大家都離她遠遠的。
衛隊長見到箏回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叫道“吃飯吧。”
箏弄了一份食物,鼓起勇氣過去慕曉語身邊坐下;余光看著慕曉語,說道“白天的時候我想殺了你,你知道的吧?”
這是她一整天思考的結果,慕曉語實在太可怕了,如果她一切都知道,自己說出來還能死個明白,如果不說,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慕曉語弄死了。
果然,慕曉語沒有一絲驚訝;還吃著自己的食物。
默了小半天,終于開了口,說道“不知道,白天的時候我感覺很累,打到獵物之后睡了一小會。”轉過頭看著箏,笑道“但你想要的殺我,我是知道的;不過我料定你不敢動手。當然,如果白天你冒死動手,我就真的死了。”
箏看著慕曉語,目光刻意的想要回避,卻連動一動的勇氣都沒有,顫抖的說“你太可怕了。”
慕曉語笑了笑,不大在意的說“是嗎,或許吧。”又繼續吃著自己的食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箏終于是敗給了自己,破罐子破摔問她道“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慕曉語漫不經心的,似乎真的不明白箏在說什么。
她裝傻充愣的功夫,箏可是十分的了解,但已經放棄希望的人,是無所畏懼的,直言說道“表面上是王上給你撐腰,可誰都看得出來你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果你不高興了,三族的戰和對你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場游戲而已。”
慕曉語毫不忌諱的點頭,回答她道“你說得對,我根本不在意天下人的死活;但我有求于白澤,所以聽從他的號令;這是一個交易,當然,如果他戲弄了我,我會給予最徹底的反擊。”
慕曉語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她根本沒有什么特備在意的東西,雖說她有求于白澤,可是從她的話里聽得出來,真的撕破臉的話她的所求也是可以拋棄的。
箏感覺呼吸都不暢快了,惹上這樣的一個魔鬼,是她的不幸。
坐在慕曉語身邊,安靜的吃著盤子里的食物,盡量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場狩獵進行了兩天時間,第二天下午回到白澤山大營。
大家都已經累了,慕曉語準允休離開軍營。
箏第一時間趕回家里,大司徒見到女兒回來,激動的留下眼淚,圍著女兒轉了一圈,問道“你還好吧,她有為難你嗎?”
見到父親這副模樣,箏也忍不住哭了,搖頭道“沒有,比在軍營的時候還要好很多。”哽咽了一下,又說道“父親,以你看來,慕曉語,究竟是何方神圣?”
慕曉語究竟何方神圣,大司徒也不止一次的想過;但花費了不少的力氣也沒有查到蛛絲馬跡,她好像是從天而降,好像是憑空造出來的,除了白澤沒有人知道她從何而來。許蘇柔跟花梨知道,但這兩人對慕曉語的身份也閉口不提。
大司徒嘆氣,無奈道“我也在想她究竟何方神圣,此人行事乖張怪癖,好像沒什么才能,又好像什么事都逃不過她的耳朵;王上對她的倚重也是令人好奇,將白澤山兵權盡數交到她的手里,似乎從不擔心她會擁兵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