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女二人在正堂坐下,箏臉龐還掛著淚水,說道“昨日前往西山狩獵,我本有機會殺了她,可事到臨頭,我卻感到深深的恐懼,怎么也不敢動手。”哽咽一聲,又說道“對不起父親,我……。”
大司徒驚愕,阻止箏繼續說下去,告訴她道“你沒有動手是對的,慕曉語不能死,現在的白澤山形勢之復雜不是你能想到的;慕曉語一旦有什么不測,繼任者必定是大長老一伙人,到了那時候,我們的處境只會更加危險,天下的形勢只會更加危險。”
箏愕然,哭著說道“可父親,哥哥死在她的手里,兒女被貶為奴,這樣的仇恨,讓女兒如何能不恨。”
大司徒嘆氣,默了片刻說道“孩子,恕父親說句沒人情的話;武諫本就是死罪,你們還采用了最激進的手段,慕曉語只是將幾個核心人物處置,已經是極大的恩德。若依法定罪,就連我這個首席長老,也要下獄問罪的。”
“可是父親……。”箏尚未說出口,被大司徒打斷道“孩子,這天下就是這樣,如果你要怨恨,就怨恨你是首席長老的女兒,怨恨為父忠義不能兩。”長嘆一口氣,又說道“天下之事,不戰則和,僵持不下是最糟糕的。我也是在武諫之后才明白這個道理,否則定能及早阻止你們。”
看著箏,心疼的說“所以,為父首先就要對不起你了;為了天下,為了保住神族今日的地位,希望你能理解;怨恨也沒有關系,為父不怪你。”
聽見這番話,箏何等的心痛;父親這些年一直保護著她,而她一直任性著。嘆氣,搖頭“不,我不怪你,是我給父親惹來不少的麻煩。但我想問父親,若開戰,神族真的就必敗無疑嗎?”
開戰有幾分勝算,大司徒也不知道,搖頭道“為父也說不準,但為父知道決不能開戰;三千年前神族跟魔族難分高低,那時候人族尚未成國;三千年過去,神族士族的衰敗導致兵力縮減,已經沒有當日的雄風,魔族的情況我不知道許多,但人族已經徹底統一,又有鼎王坐鎮;而如果神族挑起戰爭,魔族跟人族很可能聯手,那時候,神族就危險了。”
箏十分的不解,問道“你說魔族跟人族聯手,會嗎?幾千年來魔族跟人族之間一直摩擦不斷,他們應該是絕對對立的。”
大司徒苦笑,說道“你見過花梨了嗎?人族兵馬大元帥,和談代表,只有十七歲不到,可是論精明老辣,毫不輸給我們這些活了上千年的老東西。”
關于花梨,箏聽說過一些,但都只當是流言蜚語,現在聽到父親這么說,不禁好奇道“她真的這么厲害嗎?十七歲!”頓了頓,說道“我十七歲的時候,連四書五經都還沒有認。”神色語氣中十分的失落。
大司徒雖然不想承認,可事實不容反駁,跟箏說道“她確實是萬年不出第二的天才,這些天在談判桌上,為父也吃了她不小的虧。”
箏沉默了,父親的性格她知道,能讓父親服軟,可見這個花梨確實本事不小。
半晌,呼口氣又說道“可即便如此,她也沒理由跟魔族聯手啊。”
“這就是玄妙之處了!”說起這件事,大司徒頗為憂心,有些不安的樣子,告訴箏“魔族代表團中有個叫離歌的,是蝮王府的郡主;跟花梨一起拜慕曉語為師;這是一層非常玄妙的關系,連接著三族之間;有了這層關系,魔族和人族就有了聯手的先驅條件。”
這件事箏也是有所耳聞的,但她還是不理解,問道“就因為這樣嗎?她們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場,沒有理由因為師出同門就摒棄兩族之間千萬年積累下來的對立和仇恨,父親是不是多慮了。”
大司徒搖頭,異常堅決的說“不,蘇柔本就有心要徹底消弭戰爭的逆火,近千年來有蘇和東明的來往已經不僅僅止于商旅;現在又有花梨和離歌這層關系,更加促進了兩族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