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門的小蓮給我們幾個換了茶水,又拿了些細巧點心擺在桌上,唯恐夜長,大家肚子里空。
月娘見小蓮忙活,也跟著上手幫忙。鯉魚兒規規矩矩的站在婉昭媛身后,時不時往嘴里塞個薄荷梅子。
“讓酥餅也回來吧。”小蓮探頭往窗外看。
我轉頭看過去,發現外面雪下得不停,酥餅可憐兮兮的繞著石桌轉圈,靠著運動來取暖,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只要此刻他站住不動,就是個雪人。
“快讓他回來,一會兒凍僵了,明早起來咱院子得多嚇人。”我笑著搖頭,小蓮趕忙推開窗子沖酥餅招手。
外間屋,鸚鵡砸了咂嘴,最近天寒,不能像以前那樣在我們說私密話時把鸚鵡提到院子里,好在幾次三番品下來,我發現這只扁毛畜生非常聰明,它看似口無遮攔,每日與我互懟,但它認人。除了我和這幾個與我交好的人外,旁人怎么逗弄它,它都不會開口。就連皇上過來,它也只會說些逗趣兒的話,正經有用的,一個字都不漏。
凍了半天的酥餅,喝了兩碗熱茶才緩過來。
鯉魚兒瞧他可憐,把藏在懷里的薄荷霜梅子分給他兩個,酥餅笑的見牙不見眼,一口一個“鯉魚兒”哥,叫的極其親熱。
我們幾個也不搭理跪在地上的趙良才,只顧自己說笑。等酥酪用托盤端來酒釀圓子,給每人,包括酥餅、小蓮、月娘、鯉魚兒和她自己都分了些,大家圍在桌邊站的站,坐的坐,說說笑笑的吃著,跪在地上的趙良才像終于想明白一樣,開始用力叩頭。
他被鯉魚兒打怕了,只叩頭不敢出聲兒,偏我們這些人在瑩妃的眼色示意下也沒人搭理他,繼續吃喝說笑。
婉昭媛和酥酪怕胖,都是只吃了半碗,當然了,婉昭媛那碗是酥酪盛的,滿滿登登,所以現在留下半碗。酥酪則是只給自己盛了半碗,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貪吃。
“你又不胖。”婉昭媛打量了一下酥酪,上手捏了捏酥酪的臉頰,那個手法,特別像我再在現代社會看農業頻道里面,養豬人捏豬。
“我瞧著,你比你們婕妤娘娘的臉還尖些。”
“不成不成。”酥酪用力搖頭,“奴婢比小蓮胖,她的裙子奴婢都穿不進去。”
“倒也是。”婉昭媛打量了下小蓮,也搖了搖頭,“這得怪你原來的主子,她能吃,帶著你們也不閑著嘴。你家婕妤娘娘也好不了多少,吃東西不知節制,我半年前給她做的裙子,這會兒早就不能穿了。”
“不是。”我放下碗,收起了想再吃一點兒的念頭,“你說她捎帶我干什么?”
“就是,你捎帶我干什么?”床帳里盤腿吃酒釀圓子的楓美人鼓起包子臉,氣哼哼的問道。
“我那不叫捎帶,是直言不諱。”婉昭媛推開自己面前的碗,鯉魚兒在她身后瞄了一眼,似乎是猶豫一下,又低頭掃了掃自己平平展展的肚皮,便沒接自家主子的吃。
這邊兒,酥酪和小蓮開始收拾碗盤。平日里管著小廚房的月娘職業病發作,非要自己把碗盤端到廚房去,還說要立馬洗出來。
“這都是甜的,放久了會招蟲蟻,搞不好還會招來老鼠。”
“這么晚了,明日再說吧。”我擺擺手,“明日開始讓酥酪再給你派個小宮女,省的你日后還要做這種洗洗刷刷的活兒,你那手,該養養了。”
跪在地上叩頭的趙良才聽見我與月娘說話親熱,當即叩頭的力度又大了不少。
瑩妃估摸時間差不多,趙良才這會兒該心慌了,才不緊不慢的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對趙良才說道,“我現在,給你個機會,你自己把事情交代明白,我便可以考慮著,暫且饒你不死。若有半句隱瞞,我的手段,你今日也見識了。別說是你,就是你們凈房的管事,我想拿了來弄死,只跟皇上說一句,也就罷了。這宮中,誰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