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花的房梁,現而今就在佛堂中跪著。
宮中佛堂里的女尼,原本都是和皇后娘娘交好的。但如今皇后娘娘自身難保,她們也不敢不應承皇貴妃,尤其是皇上早起還去佛堂看了皇貴妃,并在這里和皇貴妃聊了好一會兒關于出宮去寺廟祈福的事兒?;噬喜辉趺捶判幕寿F妃出門,又是去寺廟那種略顯清苦的地方,但據說皇貴妃很堅持。
我和婉昭媛帶著明林也去了佛堂,一方面應酬下皇貴妃,另一方面也是想探探虛實。
佛堂中,穿著一身月白衣裳的皇貴妃跪在蒲團上,頭發披散下來,發梢直垂到地,通身上下沒有半點兒裝飾,臉上也沒有任何妝容。她的宮女也是一樣裝扮,主撲兩人面色平和,與整個佛堂的氛圍融為了一體。
旁邊的女尼正在念經敲磬,我和婉昭媛對視一眼,雙雙跪倒在皇貴妃身后,雙手合十,也老老實實的拜起了佛。直到一本經念完,女尼放下手上的木槌,皇貴妃才睜開眼睛。
“你們也來跪經?”皇貴妃身體不動,仿佛并不打算起來。
“聽說皇貴妃娘娘過來了,便也過來,想著多拜拜神佛,保佑平安?!蓖裾焰碌拈_口,我倆這回兒人已經起來了,有機靈有眼色的女尼我們讓到佛堂側面的椅子上坐好,還給我們泡了茶。
“有孩子,是該多拜拜?!被寿F妃說完,又沖著佛像磕了三個頭。宮女跟隨著自己的主子,磕頭磕的,擲地有聲。
我順著皇貴妃的視線,看向上面的佛像。只覺著佛像也在看著我,目光無悲無喜,但神奇的讓我的心安寧起來。收回視線,我有仔細打量皇貴妃。這是我第一次見她沒上妝,沒戴首飾。她生的很美,平日的妝容總畫的妖嬈嫵媚,今日素著臉,到讓我看出她的英氣來。不愧是將門嫡女,即便她現在跪在佛前,穿著素衣,那一身的氣勢和骨子里的驕傲,也是壓不住的。
“去看過皇后娘娘么?”皇貴妃問道。
我和婉昭媛一起搖頭,我是從出了冷宮后就沒主動去過,婉昭媛是勉強應付,這幾日也沒過去。
“去看看吧。”皇貴妃長嘆一聲,“看了,你們就知道為何要拜佛了。”
話音落地,皇貴妃不再搭理我們,她對女尼示意了下。女尼又敲著磬念起經來,皇貴妃雙手合十,頭微低,跟著一句句的念。我怎么都看不出她在裝假,說真的,我奶奶當年率領一群老太太去廟里念經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咱們真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出了佛堂,我拉住婉昭媛衣裳,“我不想去,我煩她?!?
“皇貴妃話都說這么明白了,咱倆不去,怕是要錯過好戲?!蓖裾焰虏挥煞终f的拉著我就走,她告訴我,皇后娘娘最近有些不對勁兒。原本按照我們的推測,所謂的夢魘不過是皇后娘娘被“鬼”嚇著以后,巧加利用所致。當然了,看皇后娘娘后來的精神狀態,做賊心虛的成分肯定也有。按說我都已經從冷宮里出來,唆使錦兒誣陷我又殺死錦兒的事兒也已經有人頂罪,皇后娘娘再玩兒那套夢魘的把戲,無異于在皇上和眾位宮妃面前自取其辱,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保住鳳座后,理應收斂,但她近日夢魘頻發,已經到了不吃藥,就沒法合眼的地步。前幾日,更是當著珍妃的面兒發作了一場。懷孕的珍妃去探望皇后娘娘,倆人原本有說有笑的在喝茶,皇后娘娘還命人拿了大批賞賜給珍妃。
“珍妃起身告辭的時候,皇后娘娘突然死死盯著珍妃肚皮,渾身抖動,臉色慘白?!蓖裾焰聣旱吐曇?,我倆為了抄近路,這會兒正穿過梅林往皇后娘娘宮里去,風吹著梅樹條唰唰作響,我猛地打了個冷戰。
“珍妃不明就以,便想湊近問問皇后娘娘有什么不妥。誰知,皇后娘娘竟然像見到了極可怖的事物一樣,慘叫一聲從座位上翻了下去,為了躲避珍妃,手腳并用的在地上爬行?!蓖裾焰掳櫰鹈?,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