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啼的來源,現在算是整明白了。
所謂的只有皇后娘娘能聽見的“兒啼”聲,原來并非皇后娘娘夢魘或是產生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竹管發出的低微聲音只在皇后娘娘屋子里回蕩,屋子里伺候皇后娘娘的都是她的貼心人,她一定是問了,問了自己的“心腹”無數次,但這些貼心人都說未曾聽見。她只能懷疑自己,進而逐漸發瘋。
金鐘兒繼續交代,她說原來是怎樣的,她不清楚,但從她開始在皇后娘娘屋子里輪班值夜的以后,毓秀和玉紋除了吹竹管模仿兒啼外,還會顫抖著聲音裝女人哭訴,說自己冷,說自己疼。
皇后娘娘每每聽見這些聲音都會很恐懼,她會抓著玉紋姑姑或者常嬤嬤的手,驚恐不已的蜷縮在床上顫抖,有兩次,還因為失禁弄臟了衣裳、被褥。
“每晚,曾嬤嬤會在宮人的湯羹里,加入一種藥粉,宮人吃了就會一夜安眠,加上宮規森嚴,天黑就要宮人各自回房上鎖,所以一直沒有人發現。直到上次,有個小宮女不知為何起了夜,聽見了聲響。”金鐘兒咽了口口水,又摸了摸鬢角散亂的頭發,“當時毓秀姑姑就和玉紋姑姑說,這人留不得了。玉紋姑姑問她該如何做,毓秀姑姑當時沒回答,說,等著吩咐。后來,毓秀姑姑說要料理了那個宮女。當晚在湯羹里的藥量就加了倍,夜里,毓秀姑姑和玉紋姑姑拿了繩索、麻袋出去,奴婢沒插手,只和常嬤嬤一起陪伴皇后娘娘。她們兩人回來后,毓秀姑姑又給了我們一份賞賜,讓我們暫時三緘其口。等有吩咐了,再告訴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過后一直沒和奴婢說過,奴婢自己揣度著,應該是讓奴婢裝什么都不知情。”
“誰的吩咐?”瑩妃瞇起眼睛。
“奴婢實在不知情。”金鐘兒咬著下唇搖頭,“奴婢雖然入了她們的伙,但許多事兒,奴婢都不知道。只從平日看來,玉紋姑姑和常嬤嬤都聽命毓秀姑姑,那幾個太監也是。毓秀姑姑讓大家怎么做,大家聽命行事就好。賞賜,也是毓秀姑姑發放。常嬤嬤她們得的多,奴婢得的少。”
金鐘兒說到賞賜的時候,言語中帶有幾許不忿。
我微微搖頭,這金鐘兒果然是個貪婪無恥之人,直到今時今日也不知悔改。
“還有什么隱瞞,一次說了。”瑩妃表現出極沒耐性的樣子,借此逼迫金鐘兒。
金鐘兒打了個哆嗦,略想了想,回道“奴婢與曾嬤嬤的事兒,想必各位娘娘已經知道了。奴婢起初是被她脅迫,后來覺著跟了她能得不少好處,又覺著她雖然為人刁毒,但好哄好騙,便想著不如敷衍著她,借此也能多得不少好處。加入毓秀姑姑她們一伙以后,毓秀姑姑也知道了,便私下告訴奴婢,說讓我好好順承曾嬤嬤。后面,毓秀姑姑也曾提點過幾個人,要我去和曾嬤嬤說,幫她們調宮苑,升姑姑、嬤嬤。”
“毓秀是什么時候來的?平日里,都做什么差事?你說她幾次三番要你們聽吩咐,等吩咐,那這吩咐下來之前,她是出門了,還是在宮里靜等?”
“毓秀姑姑比奴婢來得早,雖然也是姑姑,但一直做沒得什么好差事,也沒正經分什么事給她管。平日里毓秀姑姑不怎么出門,也很少與人交往,只和玉紋姑姑話多些。那幾次聽吩咐等吩咐,她都找借口出去了,但去了哪兒,見了什么人,奴婢實在不知情。”
“你這么個懂得鉆營的聰明人,對于毓秀去了什么地方,竟沒關注過?”瑩妃聲音上挑,明顯是不信。
“奴婢怕。”金鐘兒落下眼淚,又因為畏懼,趕忙用手抹了。
“謀害皇后娘娘你都敢做,你怕?”
“奴婢真的怕。”金鐘兒吸吸鼻子,“第一次拿金元寶,奴婢就不敢,但那屋子里都是皇后娘娘貼心人,奴婢若是不隨著他們,必然是個死。入了她們的伙以后,奴婢日日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哪一天事情暴露,也曾想過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