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鯉魚兒勸好了酥酪,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繼續回話。
“三姐兒告訴屬下,和親公主待字閨中的時候常來這里買繡線,接活計做。因為三姐兒名聲在外,常有不得志的書生,落魄人家的子弟來繡庒,裝著買東西,實際上在看來繡庒的各家姑娘,有心儀的,便會讓三姐兒幫忙遞信帶話。和親公主當時常來繡庒,也曾被人看上。三姐兒為圖銀錢,幫那人送過兩次信和一次禮物。信都退了,禮物卻留了下來。”
“是什么人送的?”瑩妃沉聲問到。
“此事說來蹊蹺有趣,求三姐兒給和親公主送信的,是她表兄。”鯉魚兒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們聽得面面相覷,一時間連這里的關系都沒理清。
“表兄?”瑩妃挑起眉毛,“雖然本朝重視男女大妨,但表兄妹見面機會又不是沒有,怎么還要三姐兒送信?”
“這位表兄是遠房,家里人丁凋零,自己雖然是讀書人,但并沒考出功名來。平日兩家并沒什么來往。那日也是在三姐兒的繡庒一見傾心,又向三姐兒打聽了,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表妹。一開始這位表兄想的還好,覺著自家雖然不算十分富貴,但和表妹家相差不多,自己又是一片真心,想必能打動對方。便各種尋找機會上門拜望,想拉近關系,方便日后求親。但沒想到姨丈一家都是富貴眼睛,根本沒看上他,所以才又轉而來尋三姐兒,讓三姐兒幫忙。”
“后來呢?”
“三姐兒和我吹噓,說這兩個人經過自己的多番運作,已經彼此互生情愫。只可惜最后女方父親為圖好處棒打鴛鴦,把女兒送進皇宮,后來參加了和親公主的選秀。最后把女兒嫁到番邦,白白斷送了這一對兒有情人。屬下又問那表兄現在何處?是否已經娶妻?三姐搖頭說不知道,只知道自打和親公主遠嫁,她那位表兄,就再也沒出現過。屬下記下這件事,從三姐兒的鋪子出來,又去了胭脂鋪子。那里的人對此事也略知一二。說是以前常有個公子來買胭脂和頭油,且買的都是和親公主待字閨中時候常用的,在和親公主出嫁之前,這位公子還來大肆購買過一次,因此鋪子里人印象深刻,而后,就再沒來過了。”
“可曾去他家里尋過?”
“去了,也是人去屋空。鄰居說這家可憐,只得一個兒子,偏偏又丟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老兩口空有些家財無人繼承,先后生病,一直都沒怎么好利索。直到兩個月前,老兩口身子好轉,決定回老家,和鄰居說是要在老家尋個族內子侄收養,把這些家財都給他,好讓人給自己養老,而后,也是匆匆變賣家產,一夜之間就搬走了。”
“聽聽。”瑩妃看著我們搖頭,“癡男怨女,有情有義。遭遇了棒打鴛鴦,女的嫁了,男的失蹤,兩家人在兩個月前各自搬離。女方家簡直是倉皇逃竄,男的家里還好些,還能尋出些理由。”
“只怕,是丑事發出來,不得不跑。”婉昭媛對此嗤之以鼻,“什么癡男怨女有情有義,那都是書上哄人的鬼話,不過是兩個人背著爹娘暗通款曲罷了。”
宋妃低頭算了算,抬起頭來的時候,滿臉疑惑,“日子,不大對吧。公主嫁過去之后兩人就應該斷了聯系,怎么那孩子還不是可汗的,那莫非是這個表兄的?她表兄難道一路追到番邦去了?他一個書生,先不說這一路風塵露宿能不能活著到番邦,就說他到了,那番邦再不如咱們規矩多吧,也不能容一個外族男人見自己的王妃,更別說讓他們有機會肌膚相親了。”
宋妃說的很有道理,我也不覺著那可汗傻到來個男人說是自己媳婦兒表兄,他就會大大方方的把人留下來,還讓人和自己王妃每日見面。就算他心大,想不到這表兄妹可能會發情,但番邦和本朝一直都算是敵對關系,他就不怕這人是個探子么?
瑩妃沒出聲,她一直轉著尾指上的玉環,等再開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