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頭歌聲大作,吹嗩吶,彈弦子,歡聲雷動,那兩位諾粟姑娘急急與梨花說了幾句便先走了。
梨花便趕緊喚他們同去,說是寨里開始跳起舞了,要他們千萬別錯過。
嵐兮拉上即墨云,二話不說,便跟著梨花走。
此時,天已經黑了,新娘家屋外的廣場上,架起了高高的火堆,村人手牽手,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火光沖上夜空,映在每個人熱情洋溢的臉上,大家都在共享著今晚的祝福。
梨花將兩人推入舞圈,嵐兮一手牽著梨花,一手牽著即墨云,即墨云的另一手便得去牽一個陌生人,他心中委實不愿,但為了使她不敗興,他只好入鄉隨俗了。
即墨云仿佛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幻境,跳躍的火光迷離了他的眼,一張張陌生的面孔隨著舞圈移動而變換,最后都成了一個模樣。
所有人都在唱著他聽不懂的歌謠,一聲聲,一句句,匯成了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
他不會舞蹈,只是單純跟隨人群移動。
他們的歡樂他無法感同身受,他所在意的,僅是手里握著的這只軟滑的小手,以及這手的主人。
忽然,他感到掌心一滑,嵐兮的手溜出了他的掌握。
他疾手一抄,再牽回她的手,手感卻已然不同。
他移眸至她身上,牽著他的依然是個嬌俏的姑娘,卻已經不是嵐兮。
那姑娘沖他嫣然一笑,他心頭一驚,立即醒覺,甩手脫離舞圈,四處找尋著她的身影。
“嵐嵐,嵐嵐……”
他圍著舞圈,一遍又一遍地找,任何一個與她服色相同的姑娘,他都仔細尋過。
他喚著她的名,如石沉大海般,無人回應,甚至那個叫梨花的姑娘,他也沒有瞧見。
她到哪里去了?
是混在這舞圈的某個角落與他玩著躲貓貓,還是離開了舞圈,暗里窺視他焦急的模樣?
又或者,是他最不愿想的,她遭遇了不測?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一個身影閃入了新娘家里,他飛身尾隨,便看見嵐兮溜進了人家屋中。
是了,她定是偷偷瞧那新娘子去了,她做事總是這么不著調,他心中暗笑,也跟著她進了屋。
屋中靜悄悄地,寬敞的廳堂里不見人影,唯有火塘里的火燃著枯枝,發出嗶啵的細響。
即墨云沿著窄窄的樓梯來到二樓,放眼望去,這是一間頗具異族風情的屋子。
屋中陳設簡單,只有一床一柜一妝臺,但布置喜慶,有鮮花紅綢為飾,還有各種手工編織的小玩意兒作點綴。
一位諾粟麗人正坐在妝臺前對鏡梳妝。
即墨云尋思,這定然是新娘呆的房間,眼前這位紅衣女子自然就是新娘了。
他尋不到嵐兮的身影,連忙作揖致歉“在下尋人至此,冒昧打擾,多有得罪。”
他料定對方聽不懂,也不多作停留,便要退下。
誰知那新娘卻沖他回眸笑道“公子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
即墨云聽得耳熟,抬眼一看,這姑娘竟是梨花!
即墨云雙眉一軒“你會說官話?”
梨花起身笑道“我幾時說過,我不會說官話的?”
即墨云臉色一變“嵐嵐呢?她剛剛明明來了這里。”
梨花俏皮道“她剛剛的確來了,可現在也的確不見了。”
即墨云冷聲道“你將她藏到哪兒去了?”
梨花笑道“想見她也不難,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即墨云道“什么?”
“娶我。”
梨花說的很認真,看著不似玩笑。
即墨云一怔,不由嗤笑“我與姑娘素昧平生,這個條件未免太唐突。”
梨花卻道“其實我們早就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