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昏昏沉沉,四肢百骸都麻的厲害,他艱難地睜開眼,恍惚中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四周掛著淺金色的床幔,屋內典雅別致,窗前桌案上擺放著一盆玉蘭花。
雪白的玉蘭花瓣或緊或松地聚簇,純粹的連葉都多余,淡淡清香悠然地飄散在屋內,牽動著帝光的心。
熟悉的陳設,熟悉的花香,被封塵了那么久的回憶襲來。這里難道是?
“光兒,你醒啦。”一聲熟悉而又溫柔的女聲傳來。
帝光坐起身,腦袋如炸開般的疼,他扶著額,轉頭看向床前的人。
只一眼,帝光便怔住了,全身僵硬,站在眼前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母親舍浴。
“是身體感覺不舒服嗎?讓娘親看看。”穿著一身紫金紗衣的舍浴,正對他噓寒問暖。
幾百年深深的思念之情在帝光身體里流轉,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親昵的稱呼。“娘親?”
剛一開口那稚嫩的嗓音讓帝光覺得哪里不對勁,他連忙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原本的大手已經縮小了好幾圈。
再次看向舍浴的時候,帝光的眼神有些復雜,有驚訝、有不舍、還有探究。
“光兒為何露出如此神色,是不是做了噩夢驚到了。”舍浴微微皺眉,一臉慈愛地看著帝光,說著她伸手摸了摸帝光的腦袋。
這觸感是真實的,這氣息也是溫熱的,帝光混亂了,他在哪,他這是在做夢?
“我沒事。”帝光看著舍浴,她還是一頭烏黑的長發,白皙的臉上五官精致,透亮的眼眸里滿是慈愛,這不是他的母親還能是誰。如果這是夢,他真的不愿醒來了。
“那就好,來,娘做了你愛做的花露糕。”說著舍浴便領著帝光到了桌案邊上坐下,親手把一個花露糕送到他的嘴里,待他細嚼慢咽吞下后又問,“好吃嗎?”
“嗯。娘做的最好吃了!”帝光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如果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話
“喜歡就多吃點!”舍浴把一盤糕點都推到帝光的面前,甜甜地笑著。
他們在一起快樂地生活了幾日,帝光似乎很享受這種有母親陪伴的日子,仿佛自己真的還處于孩提時光,之前的過往才是一場夢。
————
有一日小帝光被舍浴帶著來到了一片大海前,這片海域他很熟悉,那是他每日練功都會面朝的大海,這片海的特點是常年寂靜無聲,就算泛起一絲波瀾也毫無聲響。
“娘親,我們為何要來這里。”小帝光有些詫異了,他不愿意看到這片海,看到這個就會想起身中極寒之毒的苦,會想起他早已成大,而母親也早已不在的事實。
舍浴朝他微微笑了笑,輕輕揮了揮手,整片海洋瞬間變成了花海。
“好美的花海。”帝光雙眼放光,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花海,安撫了他不安的心。
舍浴拉起帝光的小手就往前走,“隨我來。”
他們走到了一棵開得正盛的玉蘭樹下,舍浴隨手摘下一朵玉蘭花,就遞給了小帝光,“我的光兒,我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像這玉蘭一樣永遠純粹美好,不像娘親那般受到世俗的侵害。”
小帝光接過玉蘭花緊緊地抓在手里,他的眼框濕潤了,胸口有些沉悶。
良久他吐出一句“娘親其實早已仙世了對不對?”
“”舍浴沉默了一會。
帝光抹了一把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再次質問“娘親你回答我。”
“是的,光兒。”舍浴寵溺地看著帝光,露出溫柔的慈母模樣,“娘親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離你而去,原諒我好嗎?”
“這些年,孩兒每日每夜都在思念著娘親。”帝光攥緊拳頭,似是要抓住那即將流逝的虛幻美好。
“是娘親不好,但娘親現在不是在你的身邊嗎?”舍浴露出一個微笑,“以后也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