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想到“驚艷”這兩個字,雖然有些不合時宜,而且現在才問也太遲了,但他還是張口問了:“你,真的是鐘希望?”
鐘希望再次抬眼看向趙衛國,見他愣愣的像被驚嚇到的模樣,不由地輕笑:“嗯,我是鐘希望,給鄭曙光寫信的就是我。”
趙衛國也覺得自己問得有些失禮,黑臉上閃過一絲羞窘,但同時內心里卻在想難怪鄭曙光那小子把信當寶貝呢,原來是人姑娘給他寫的!
鐘希望并不覺得有什么,在她看來趙衛國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說不定還沒有她上輩子的大孫子年齡大呢!為了緩解趙衛國的尷尬,鐘希望從自己帶來的包袱里摸出兩個大白面饅頭和兩個煮熟的咸鴨蛋遞給他。
看著眼前的白饅頭和咸鴨蛋,趙衛國心里一時間有些復雜,羞窘,愧疚,心虛,最多的還是溫暖。
單從這能拿出食物給他這一簡單的舉動就可以看出,這姑娘善良,心誠。
她自己明明有更好的吃食,但在他遞給她硬糙餅子時卻沒有絲毫的嫌棄或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而是好好地收起來了。
當然,趙衛國不是沒想過或許人家姑娘是顧著他的面子才沒將情緒表現出來,事后將餅子扔了也是有可能的。
繼續閱讀
但是,當這一想法剛冒頭時,他就覺得自己太膚淺了,有著那么一雙淡然卻溫暖的眼睛的姑娘怎么可能會如此做?那種想法本身就是對人姑娘的不尊重!
趙衛國也不是矯情的人,當下就把饅頭和咸鴨蛋吃了,雖然他不是沒吃過更好吃的東西,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這饅頭和咸鴨蛋是他迄今為止吃過的最美味的食物了,而此后他也便愛上了這兩樣吃食,幾十年如一日。
待歇息了十幾分鐘后,趙衛國再次開車啟程。
“解放軍同志,你給我說說鄭曙光的情況吧!”鐘希望開口道,雖然聲音輕淺柔和,但卻不自覺地夾雜了些擔憂和傷感。
這孩子咋就這么多災多難呢?難道說這是她強行將他救回來的后果嗎?老天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命懸一線,其目的就是讓他死一死?
“……叫我趙衛國吧!”
趙衛國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即便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出來,滑稽的是,過程竟與她之前做過的那個夢境非常相似,鄭曙光真的是為了救另外一人而被槍打成了篩子。至于趙衛國說的他執念太深,所以遲遲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氣,那根本就是生命藥丸在他身體里續命的結果。
難不成她之前做的是預知夢嗎?啊,好在是提前做了夢,不然……
想至此,鐘希望不由地抓緊隨身攜帶的挎包。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忐忑和不安,雖然她在空間里的模擬治療中成功了,但她即將面對的畢竟是活生生的真人,這次,她還能救活他嗎?
“姑娘,雖然由我說這句話不大合適,畢竟他是為了救我才會……但是,軍醫已經盡力了,這次接你過去只是要圓他最后的心愿……”說白了就是讓他心無牽掛地咽下那口氣。
在趙衛國的人生里,從來就只有兩種明確的行事模式,一是服從上級得指揮命令,二是自己發號施令。他還從來沒有安慰過誰,在他的思想里,那是政委負責的工作。所以,如今他想安慰安慰后座的姑娘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車里的氣氛很是沉寂。
不過,貌似人家姑娘也不用他安慰,從始至終,他都沒見她掉過一滴淚,神情也沒有表現出太過悲傷的樣子,難道說她對鄭曙光的感情不是太深?還是說她天生就冷靜理智如斯?
當然,他也慶幸她沒有哭,不然,他心里會更不安。
“趙同志,請停下車!”鐘希望突然開口。
趙衛國穩穩地剎車,急急轉頭問:“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