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了一夜班、做了兩臺急診手術(shù)的龍飛,在手術(shù)室洗了澡,換下了白大褂。面色有些憔悴的他,由于過度的緊張勞累,目前還沒有困意。
他站在更衣室衣柜前,捋了捋額前因為剛才洗過而過分蓬松飄逸的頭發(fā),又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皮帶,隨后拎著背包,從柜子最下面一層拿起一本厚厚的書,鎖了柜門,往急診科走去。
進了急診大門,龍飛意識到,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以一個“閑散”者而不是醫(yī)者的身份進急診科。他第一次注意到,原來搶救室的推拉門上竟然是一整幅的山水水墨畫!但愿這幅畫能讓那些焦急的家屬靜靜心,或許因為一幅畫頓悟信了佛出了家也不敢講。
哈哈,真是院領(lǐng)導一思考,搞笑段子就出來了!他在心里一路想著,已經(jīng)來到了急診外科清創(chuàng)縫合室。
他往門口一站,隨即一個聲音“沖“了出來“別進來!在外面等!”
這才是急診該有的嚴肅、秩序和節(jié)奏和專業(yè)嘛!龍飛立刻往后退了退,跟“做賊“似的往里瞟了一眼后,再不敢向前半步!回頭在身后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聲音是那位正在給一個患者縫合頭皮傷口的醫(yī)生發(fā)出的,他在說這句話時,頭沒抬一下,眼睛和手從未離開過患者,依舊熟練迅速的縫合著傷口。
從背影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他的師弟,也是他父親好友的孩子。父母的商業(yè)圈里,子女大多進了家族企業(yè),或者一直讀書,啃老,只有這個小弟弟,跟自己一樣,選擇了這份責任重大的醫(yī)生職業(yè)。
所以,他還是很看好這個師弟的。很快就要職稱考試了,上次聽他的這個師弟說竟然連書都沒買!說是憑著上學時候的底子一定沒問題。
自信的有些天真了,龍飛覺得他。今早手術(shù)結(jié)束,見自己柜子里的那本職稱考試書還在,就拿了來打算送給他。
“家屬進來一下!好了!”不一會兒,縫合室內(nèi)又傳來了護士的聲音。
龍飛這才注意到,一個男家屬像運動員聽到發(fā)令槍似的“嗖“一下竄了進去。他也起身走上前,想乘此空隙把書給小師弟。
“慢一點啊!”輕輕的,剛才那個男家屬扶著患者一步步往門外走著。
“跟我來這邊診室內(nèi),我再給你們開點消炎藥回去吃,記得按時來換藥拆線。”醫(yī)生一邊交代著一邊拿掉口罩,也跟著慢慢出了縫合室。
“師兄!你怎么來了!”醫(yī)生率先看到了站在門龍飛,喊到。
而此時的龍飛卻似乎一點沒有聽到師弟的招呼,卻眼睛像要冒火一樣的看著正在往外走的患者和家屬。
“你這是怎么了?”突然,他冷冷的開口道。
一直低頭走路的患者,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忽“一下抬頭,果然見龍飛正在“惡狠狠“的看向自己。
不知所以的歐陽鳴見張?zhí)祢溚A四_步,又抬頭看了看龍飛“天驕,這位是?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張?zhí)祢溍鏌o表情的冷冷的說道,說完便低下了頭準備走開。
龍飛卻站在門口,一點沒有要讓的意思“張?zhí)祢湣⑴?6歲,一九八一年五月八號出生,仁愛醫(yī)院溝通辦公室職員,2000年九月份參加工作,喜歡吃辣,怎么,這叫不認識嗎?”
“給我讓開!”張?zhí)祢湉难揽p里擠出幾個字來。
龍飛忽一下讓開了,倒不是因為張?zhí)祢湹脑挘撬蝗环磻^來這里是醫(yī)院,不能把過道擋住。
歐陽鳴扶著張?zhí)祢滊S醫(yī)生進了診室,龍飛跟在他們后面。
“你怎么了?摔跤了嗎?還是?跟什么人打架了?”待他的師弟在開藥的時候,龍飛又低頭,語氣關(guān)切的問坐在醫(yī)生對面等著的張?zhí)祢湹馈?
沒有人理他,他的師弟也只是看了看他。
“好了,你們?nèi)ツ盟幇伞!边^了一小會兒,師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