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臥床不起,渾渾噩噩,太醫說這樣下去莫要得了心病。如今樺绱來了,倒是可以寬慰寬慰。
“好。”樺绱應下,又坐了會兒,夜深了,怕耽擱二叔休息辦公,便先行告退。
樺绱走了,內侍臣依然回稟諸事,獻宗垂瞼沒多久“將餅呈上一碟。”
薛立仁命‘起居舍人’查看,銀針試毒,并無異樣。才將糕點小心盛在琉璃高腳碟中,中間花瓣點綴,有宮女呈上。‘起居舍人’記在《起居注》,編撰入冊。
玉華殿
“殿下,您怎么來了?”朝歌身邊的女官菁連一瞧見樺绱詫異地問道,忙招呼入內殿。好像望見主心骨一般,殿下來了,起碼能幫勸一勸。
“她可好?”樺绱聽二叔說朝歌因太子薨,沉痛哀思情緒崩潰病了,心揪不已,匆匆趕來。
“不太好,幾日未下床了。也不用膳食,太醫說都是心情所致,倒沒什么大毛病,但心中郁結易成疾,請殿下開導開導公主,這么長久下去,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菁連命宮女備茶,又問可用過膳食。樺绱制止,說不必準備,便進了內寢室。
因太子薨,寢宮內外原來的彩色少了許多,一室清清雅雅。寬大的繡床頂端垂著淡藍簾幔,床中繡錦鯉清荷的水藍錦被平鋪,仔細瞧了幾眼才看到淡淡的凸起,朝歌是蒙著被子躺的。樺绱脫了繡鞋踩著腳踏坐于床邊,小心拽著被子一角緩緩翻了下來。
沒想到本以為睡了的朝歌,竟然就這么仰面躺著,眼睛睜得大大的,哭的紅腫,眼底泛著青黑,是多久未眠,神色憔悴泛著病態蒼白。在意的人亡故這份痛有多疼,樺绱想象得到。就像她雖怨父王,但知曉他離世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悲傷哭泣。再者——顧琰羲,她至今未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