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绱有多久沒經歷過這般窘迫的時刻,許久了呢!她不自覺間加快腳步,也沒覺察自個往大壩方向前行,只有她自己清楚地明了心中有一丟丟的慌亂。
吹皺一池春水的齊大人一副閑適自得又愜意的跟隨樺绱身后,不遠不近的距離。玩味的盯著纖細背影,發髻高綰,別了一只做工精致又大氣的金鳳流蘇步搖,隨著走動步搖晃動清顫,一步一搖間盡顯靈動嫵媚。
淺豆綠的曳地長衫,底部繡白色芍藥,淡黃的花蕊,成團簇擁。淺黃絹絲長披隨著走動飄蕩飛揚,遠遠瞧看真如九天仙娥一般。
田間小道上走了會兒,這處沒有旁人,樺绱也停了腳步,那吸引齊大人眸光的步搖跟著停了搖晃,乖順的垂著。
“殿下怎么不走了?”齊域握著馬鞭背于身后,十分有耐心的上前詢問。
“齊大人覺得,我會與你一同去大壩?”她與他在一起極不自在,說不上來的,又不想落了下風,丟了氣勢,故輕抬下巴,瞟看著他,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
“為什么不呢?”齊域上前一步,回視佳人,嗓音透著磁性,震動骨膜。
“嗬——齊大人是不是有喜怒無常的毛病,控制不了情緒,再不就是不記事兒,自己做過什么,轉頭就會忘卻。”他那日的無理,樺绱并不能釋懷。
“吾是公主,為君,你為臣,還請齊大人明白。本宮沒那么好的肚量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無理與脾氣。”瞧著頂聰明的人,難道不知為臣之道?像她這么好脾氣的主子哪里找,可是能將她惹惱了,你說這人有多‘惡劣’。
“臣,召殿下厭惡了嗎?”齊域低頭淡淡地說了這句,手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拂過手背上的結痂。泛著黑紅色澤的齒痕,顏色實在太深了,在手背上尤為清晰。
那意有所指卻偏偏不說出來樣子,真是令人恨得牙癢癢。
樺绱抿嘴良久不言,翦翦雙瞳幽幽的望向他,冷聲說了句“齊大人你若是不開口,會討喜許多。”
齊域挑眉忽而揚唇,長眸望來,深邃迷人。
“”樺绱轉身腳步飛快的向大壩走去,在羅侍衛他們的眼中,殿下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都不是黃口小兒,殿下與齊大人之間的對話,怎么聽都有些說不上來——曖昧?齊大人段數甚是了得,他家殿下不占上風。一群侍衛小心在后面跟著,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風吹草動。
遠處晚霞瑰麗,濃麗的色彩映照在遠處波光淋漓的河面,兩邊茂盛的樹木,一片湖光山色的旖旎美景,倒是比齊大人討喜的多。
怎么來到這里,明明不想來的,算了吹吹夜風,透口氣,好幾日沒出房門她也悶得慌。近處河上飄著幾艘船,能容二十幾人的樣子,可能為了方便運輸。有一劃船小廝抬頭問她身旁這位難對付的主,可是要坐船,齊域點頭應了聲。估計他坐過這人的船,那小廝輕門熟路的跟旁邊人說道,幾人準備木板,等待他們上船。
下坡這處是要理臺階的,可是還沒來得及,所以坡上是土有些滑,得很小心才行。
齊域先行在前,轉身朝樺绱伸出手,盯著她足下說了句“當心。”
“吾會小心的。”樺绱不用他扶,又不是小孩子,沒那么嬌弱。可是她忘卻了,今日穿的有些累贅。
往往事與愿違,說著小心,偏偏腳下踩了滑落手間的裙擺,瞬間前傾,這一刻心提到嗓子眼,手在空中努力試圖抓住什么以此來穩住搖晃不穩的嬌軀。總算站穩,齊域握住她的手肘。
可是令樺绱崩潰的畫面,又當如何解釋?
她的手正好巧不巧的抓在齊大人的胸前,十分不可言說的地方,十分的——精準。難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齊大人也面露絲驚詫,幽沉沉的長眸一霎劇顫,身軀猛然僵硬起來。
畫面靜止,晚風頑皮的撲面而來,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