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夜未眠,天還未亮就守在府衙門口。人生地不熟,想尋個熟人打聽打聽也尋不著。急的上了火,太陽穴、頭頂一抽一抽的疼,好像針扎。
劉夫人端看面前的妙齡女郎安靜美好,一手支著額角,姣好的面容上不喜不怒,靜靜的看著自己不言不語。一份骨子里透出的優(yōu)雅,一份舉手投足間的從容,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睛。灰藍絲裙垂地,月白大衫上用藍綠絲線繡綻放花卉,色澤清雅,襯得人越發(fā)白皙。發(fā)髻上沒有過多飾物,只有一支純金長步搖,簡約大氣。
美則美矣,只是她實在太過消瘦了。那支著額頭的手腕,纖細的不可思議,險些要掛不住碧綠水亮的玉鐲一樣。公主早已過了婚齡,卻一直長居山中,有一瞬看著她黑亮靜謐的眼睛,她其實說不出祈求寬恕的話來。
樺绱挑了下羽眉,秀面上終于有了絲表情。手肘倚靠著桌角,左手將茶杯蓋上,低頭看著滿臉淚痕,情緒失控哭得不能自已的劉夫人,記憶里她總是穿的妥帖,妝容一絲不茍,是個極講究的人。
樺绱站起身,長裙曳地,依然注視著劉夫人,須臾走上前,身后大衫擦過地面,飛舞飄蕩。蹲下身,伸手將劉夫人凌亂的領(lǐng)子一一整理,劉夫人怔怔的看著樺绱,眼里希冀的目光死而復(fù)燃。
樺绱不受影響,專注又仔細的將劉夫人疊起來的領(lǐng)子理整妥當(dāng),把凌亂的頭發(fā)別于耳后,將歪斜的玉簪重新插好。
爾后后傾身軀,細細端詳,徐徐說道“劉夫人,吾即使通天的本事,也是無法抹去消除令郎殺人和違紀,再說御史臺與大理寺并不是吾能左右的。”
人的性情是不一樣的,千人千貌,用好與壞來區(qū)分太過籠統(tǒng)。比如劉夫人,你說她壞,其實她有良知。你說她好,她又是自私的,明明知道兒子的過錯,卻還是做不到公正,千方百計想為兒子開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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