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可以說是嚴嵩一黨的老巢,也可以說是陽明一脈的老窩。 當初,嚴嵩就是憑借在南京六部的經營獲得了夏言的器重,從而引入京城,一舉進入內閣。 陽明一脈也曾以此為避難之所,張邦奇、鄒守益等都曾在此任職,湛若水和張時徹這會兒還是南京六部尚書呢。 不過,此時的金陵城應該算是陽明一脈的天下了,因為湛若水是南京禮部尚書,張時徹是南京戶部尚書,這兩個最重要的衙門都掌控在陽明一脈手中,而嚴嵩卻已進京,他手下黨羽也基本跟著去了。 當然,嚴嵩一黨在此也不是一點勢力都沒有,趙文華接替楊聰出任東南五省總督之后,在此經營了幾年,很是提拔了一些嚴嵩一黨和海商豪門的官員,實力也不容小覷。 楊聰一行坐船在海上漂泊了幾日,又沿江航行了將近一日,這天下午,終于趕到了金陵城北的碼頭。 這家伙,此時的碼頭上已經布滿了屯衛精銳和衙役,金陵城里的達官貴人幾乎有小半都站在那里翹首以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朝廷又派什么人來出任類似于五省總督的要職了呢。 楊聰一看碼頭上這陣仗,頓時無語,他是想低調來著,他可沒讓這些人來接他,但人家就是來了,如之奈何? 船隊靠上碼頭以后,他連忙帶著一眾弟子從懸梯上竄下來,走到一個白發飄飄的老頭跟前,拱手作揖道“世伯,您老人家怎么親自前來,可是折煞小侄了。” 此人就是陽明一脈的元老,王守仁的至交,南京禮部尚書湛若水。 湛若水的輩分按理來說都可以當楊聰的爺爺了,當然,這派系中沒有這么叫的,而且湛若水也不是很在意這些,他一把扶住他的胳膊,親切的道“清風,這都幾年未見了,你還是老樣子,老夫卻已經是老得都快走不動路了,哈哈哈哈。” 楊聰連忙順勢攙住他,假假意思道“哪里哪里,世伯看上去不也是老樣子嗎。”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開始為其他人一一引見了,楊聰這邊沒什么好說的,除了武定侯郭勛的孫子,就是一幫弟子,并沒有什么身份,這前來迎接的人就不得了了,不但南京禮部尚書和南京戶部尚書都來了,甚至魏國公世子徐邦瑞和誠意伯劉瑜都來了。 這些人不但來碼頭親自迎接,還為他在城里準備了豐盛的酒宴,眾人一路寒暄來到城里,又把酒言歡好好聚了一聚,等酒宴散席都已經塊戌時了。 一般這個時候眾弟子包括楊聰都要休息了,因為每天他們不到卯時便要起來,這個時候還不睡,明天恐怕是沒什么精神了。 不過,這天晚上,楊聰仿佛是興奮過了頭,酒宴過后,竟然還把所有弟子招到自己房中,貌似還聊的不夠過癮的樣子。 一眾弟子這個納悶啊,什么事,不能明天早上再說嗎? 當然,他們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來,他們臉上有的,只剩欽佩。 今天,他們可算是見著了師傅的能量了,南京的六部尚書和公侯勛貴都要親自相迎,這世上,有幾人能有這殊榮! 楊聰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口,這才淡淡的問道“怎么樣,今天這場酒宴大家有什么感想?” 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大弟子李春芳小心的拱手道“我們早就聽聞恩師在朝中舉足輕重,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這話說得,好像我故意找你們顯擺一般,楊聰微微搖頭道“這個跟身份和地位是有點關系,但是,并不是最主要的,你們應該清楚,為師已經致仕了,在朝中已經不能算什么舉足輕重了。再說了,夏言還是內閣首輔呢,他要致仕之后來這金陵城,你們覺著會有幾個人來迎接他啊?” 夏言這家伙做人的確不咋滴,如果他致仕了,到哪里估計都沒什么人理,因為他得罪的人太多了,滿朝文武,包括他自己的“左膀右臂”嚴嵩都被他得罪的不要不要的,人家不趁他致仕踩他幾腳就算不錯了,誰還會去搭理他。 楊聰緊接著又道“為師要跟你們說的是這官場的結交之道,你們知道官場上結交最關鍵的是什么嗎?” 一眾弟子都沒有進入官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