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一閃,片刻后回道“他是那九黎妖女之子,我不得不謹慎,絕不能讓共工氏有一絲一毫的風險!”
共工嗤道“有著這個出生,便是一生伴著流言,多一條少一條,又有什么分別?他的出生他沒得選,稚子何辜?”
閻正眉頭緊皺,搖頭道“無規無矩,才會不成方圓!你已做錯一次,怎可一錯再錯?”
共工斥道“幽都陰氣一旦侵入心脈,后果才是不堪設想,性命攸關,哪還顧得了什么閑言碎語?!”
閻正欲言又止,略一沉吟,道“并非只有去靈周殿一個辦法,若是封了神脈……”
“放肆!”共工一聽大怒,這聲斥責并未用神音,震得在場諸神皆是神色一滯,便見共工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絕!不!可!能!”
他們先前用的是神音,諸神并不知閻正說了什么觸怒了共工,但他們經常如此,不周諸神倒是都習以為常,只是重黎從未見過共工這般動怒,倒是大吃一驚,一時不敢出聲,便連吳回都忍不住略略抬了抬頭。
共工一雙幽深黑眸盯著閻正,一言不發,在場諸神卻都感到一股神壓襲來。元智與靈均見共工動了真怒,一時也不敢再勸,一片沉默。
少頃,還是閻正率先開了口,費力說道“我只是,只是就事論事,并沒說,要如何做,主神,過激了?!?
元智也連忙跟著說道“咳咳,時辰不早了,想來,司戒主神已經,已經等得甚久,再遲遲不去,怕是……還是,讓司戒神先行,去玉山罷?!闭f著暗自拉了拉身旁的靈均,靈均便也附議道“正是,司戒主神那邊,耽誤不得了?!?
過了好一會兒,共工才揚了揚手,神壓散去,諸神皆是神色一松。
閻正及靈均對著共工一揖,便往玉山去了。元智便也告辭了,不周山的事務確實已堆積如山。
三神離去,共工對句龍說道“帶卿兒去靈周殿罷?!庇謱蚯鋰诘馈澳氵€并非佐神候選,眼下在靈周殿內只可療傷,切記不可修習!況且,靈周殿內的神力過于霸道,無師指引,強加修習反而會得不償失,可記住了?”
候卿本就不是急功近利之輩,眼下又顧念著吳回,便心不在焉地應下了,眼神卻未離開過吳回,便見吳回此時才微揚起頭,向他看來,眼波流轉,似有千言欲語,留卻萬語還休,看得候卿不由一怔,先前在幽都中一心神修倒未曾留意,眼下仔細一瞧,才覺著吳回的神情韻致似是與幼時頗為不同了。
共工看了一眼候卿,又瞥了眼吳回,微不可察嘆了口氣,對重黎道“走罷?!?
候卿很想親自送吳回,但他眼下只覺得體內有一股陰冷之氣,隱隱在經絡中游走,料想便是共工所說的幽都陰氣,他剛從幽都死里逃生,自是不敢掉以輕心,便只能眼看著吳回一步三回頭,止步兩顧百感生,回眸一盼秋波起,終是跟著共工與重黎消失在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