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旁神,這么說或許會讓候卿覺得有些做作的成分在,但他卻知曉重黎的一片好意,心里便似有一股暖流淌過,只覺妥帖舒服。
于是扯了扯嘴角,舉起酒盞,敬道“多謝黎兄高抬貴手,為弟這可溜定了。”
重黎見候卿開懷,也哈哈笑道,“好你個卿弟,這么沒義氣,這酒你可逃不了,今日定要與為兄一醉方休!”
候卿笑了笑,舉盞相迎,道“好,就不醉不歸!”
如此你一盞我一盞,又都未使神力阻酒意,喝到后來還真不知今夕何夕了。
候卿自從習會了在休憩時恢復神力,睡著時便不再有夢了,這一晚卻不知為何,竟又做起了夢來。
夢到了兒時被欺無父,還有幽都中的眾叛親離!
只是即便在夢中,他的神識還在,下意識便有些抗拒,心里卻有個聲音蠱惑一般在說著神心難測,人心不古,這個聲音一會兒是女巫戚,一會兒又變成了他自己的。
到后來他都有些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他自己的心聲了!
可不應該啊,他的戾心已除,不該還有這般戾氣,他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不知是哪里有問題。
如此也不知煎熬了多久,突然冥冥中聽到有個聲音在喚他,隱隱約約,聽不真切。
他下意識便尋著聲音而去,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絲光亮,讓他只想緊緊抓住!
感覺那叫喚聲由遠及近,玄色的天空中突然有個身影落了下來,這場景與當初幽都中遇到吳回時幾乎一模一樣!
那個身影背著光,有些看不清面容,候卿下意識便追了上去,幾乎用盡全力,好在那個身影也漸漸慢了下來,那呼聲也越來越清晰了。
“卿哥哥,卿哥哥……”
這聲音聽得候卿心里一動,也同時看清了那身影面容。
竟是銀靈子!
候卿一驚,神識震動,醒了過來。
“卿哥哥,你終于醒啦!”
候卿一睜開眼,便見銀靈子正眸中帶著喜色看著他,只是眉宇間還掛著未來得及褪去的焦急。
候卿突然心有所觸,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卻被他抓住了!
當初在幽都中的會不會就是銀靈子?!
幽都中的吳回會解幻術、沒有神力,更蹊蹺的是那性子,他總以為是吳回后來變了性情,可若那原本就不是吳回呢?
候卿眼神一亮,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銀靈子卻不知他所想,急急地想要拉他起來,一邊說道“快去看看戚伯母,她暈過去了!”
候卿本還在琢磨著怎么問她幽都之事,聽到女巫戚有恙頓時就歇了心思,柔意褪去,勐地爬了起來便往外沖去,一邊問道“怎么好端端的會暈過去?”
銀靈子見他一清醒過來,就又是這清清冷冷的模樣,心里不禁想道,昨晚那夢若是能成真,該有多好!腳下卻是不停,三兩步跟了上去,回道“許是蠱噬。”
候卿一驚,“是昨日那只蟲蠱?”
銀靈子很想說是,讓候卿記恨上吳回,但她心里就覺得撒謊不對,她向來隨心而行,遂老實回道“應該不是,蠱斃確實會遭些反噬,但反噬因蠱而異,那只蠱才養成不久,沒這么兇猛。我瞧著,戚伯母這像是日積月累出來的。”
說話間他們已進了巫祠,雙雙直奔女巫戚的寢屋。
便見女巫戚已經醒了,只是看上去形同枯槁,竟是一夜間老了許多!
候卿剛要安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忽聽一旁有異響,這才發覺蚩尤也在。
候卿與蚩尤見了禮,便見蚩尤一臉憂色遮也遮不住。
候卿三兩步來到床前,就去探女巫戚的經脈,女巫戚有心想要抬手躲開,卻最終只挪開一小點,她眼下已經沒什么力氣了。
“母巫,您還要瞞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