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外二十里的一座山頂有一座孤墳,那里埋葬著一柄長槍還有一個人,沒有墓碑,只有寥寥幾人知道那里葬的是誰。
十多年前
蘇狂人赴北歸來,可到最后都沒能活著回到那建安城。
對于胡言與白媚來說,那是一段誰也不愿提起的往事。
蘇狂人的死錯在他二人,因此,胡言與白媚代替蘇狂人守了這建安城十六年。
十六年的時間轉瞬即逝,一人為青龍,守城東,一人為朱雀,守城北,十六年未出事端。
誰又能知道,十六年前的恩怨,卻在今天重新拿了出來。
更沒想到的是,提起這件事的,卻是相識不相知四使之一。
白媚打小便認識蘇狂,那時她并不懂蘇狂為天天在練槍,眼里卻從來沒有她。
后來她明白了,就算是相識多年,她仍是理解不了蘇狂的狂,但有一個人卻懂了,那人叫檀月兒。
蘇狂要去北漠赴死,檀月兒十里相送,臨走前檀月兒說的那翻話,白媚無法忘記。
月兒會身穿嫁衣在那座最高的樓閣上待君歸來,無論生死,你都是我的夫君。
從那時起,白媚才算是真正明白,自己與檀月兒到底是差在哪。
檀月兒自己最為軟弱的一面藏了起來,為的是讓蘇狂放下牽掛,因為那樣,蘇狂人才是真正的蘇狂人。
她白媚,不及也。
白媚本該放下,但就在蘇狂離去的當晚,有一人告訴她說“有些事總得去爭一爭,若是不爭又怎么會有機會呢?”
當晚,白媚孤身出城,奔著北漠而去。
若是當年沒有那個人說的那翻話,或許,也沒當年的那件事了。
………
說書人江安山看了一眼白媚,又扭頭看了一眼胡言,江安山嘆了口氣,說道“……十六年前你們就該離開建安城的。”
“十六年了,只能怪你從未往我們二人身上想過,如若不然,十六年前我就離開這了,再也不會回來。”白媚平靜道,話中的‘我們’便是代表著胡言,還要她。
劉易寒靜靜的看著,今晚的事情似乎與他無關,他不過是個看客罷了。
白媚上前一步,緊迫道“江安山,十六年過去了,這件事沒必要再提起,蘇狂已經死了,難道要一個死人來做主嗎?”
“你們想放下,可我不想。“江安山手中緊緊的攥著那把折扇,說道“這對他不公平。”
“那你以為我又想他死嗎!?”
這句話白媚幾乎是吼出來的,場面一時又靜了下來,都看著白媚。
白媚眼眶紅潤,踉蹌的退后兩步,好像是失了神一般。
她臉上帶著苦笑,搖頭道“對我又公平了嗎?”
江安山冷眼看著,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知該如何,事到如今,已經不再是誰對誰錯的事情了。
“可他還是死了。”江安山道。
白媚一時間不知該說些如何,是啊,蘇狂已經死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
都這么多年過去了……
胡言望著這一幕幕,他今天來就是想給當年的事情一個交代,并不打算在這里討論是對是錯,在他看來,錯就是錯了,沒有什么好說的。
胡言開口道“我替蘇狂守了城東十六年,夠了嗎?”
江安山抬起頭來,伸了伸手,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夠了嗎?
償還了十六年,到底夠了嗎?
江安山回答不了,他沒法做主,要問只能問那山上墳頭里的人,可墳里的人卻不會說話。
………
坐在樹枝上的張銘挑了挑眉,問道“所以到底是青龍殺的蘇狂人,還是朱雀?”
黃老頭兒見張銘有些不耐煩了,既然喝了他的酒,也不能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