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山看著這一幕閉上了眼,他知曉胡言不會真的出劍,但蘇檀現在這幅狼狽的樣子卻不是他想要的。
“夠了?!苯采絿@了口氣。
蘇檀頓了頓,胡言也收回了劍。
蘇檀扭頭看向江安山,眼中滿是血絲,“我還沒有輸!!”
江安山望向她,不知該勸些什么。
若是胡言不是青龍使的話,他拼了老命都不會讓蘇檀受一點委屈。
這對江安山來說,是一件非常憋屈的事情,但他沒辦法出手。
胡言回頭看了一眼江安山,這個時候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打到蘇檀精疲力盡為止嗎。
“砰!”
長槍再一次被打落,蘇檀滾落在地,手中長槍落在一旁。
雉雞翎斷了一根,盤起的發絲也落了下來,白袍上皆是塵土,狼狽不堪。
“你輸了?!焙試@了口氣,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出劍,只是用劍鞘抵擋。
白媚看著長亭前那狼狽的白袍將,有些不忍。
蘇檀氣息紊亂,用盡力氣撐起了身子,但怎么都爬不起來,這一刻的她終于有了些女子的柔弱。
淚水從眼角滑落,蘇檀咬著牙,不讓自發出聲音,扭動著身軀爬了數步,她抓向了那柄落地的長槍。
“我…我沒有輸?!?
長槍撐起了她的身子,此刻的蘇檀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面龐上的油彩褪去了大半。
胡言皺了皺眉,手中拿著長劍,未曾出竅。
多少次了?
那柄長槍落下了多少次,胡言都有些記不清了。
“多少次了?”張銘也想問這個問題。
黃老頭兒喝了口酒,答道“十七次,搶掉了十七次,那個丫頭也撿了十七次,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你真數了?”
“當然,老夫一開始就知道這丫頭打不贏?!?
張銘看著那長槍撐著的身影,凡人身軀又怎么能跟武者比呢,更何況是那青龍使。
換做是他的話,他都不敢保證能夠像蘇檀那般,因為他心中少了執念,而蘇檀卻有。
蘇檀本想持那長槍,卻已精疲力盡,她不會武藝,只是個戲子,連槍都拿不穩。
她感覺自己好沒用。
這輩子她最愛的是戲,勾欄里的人都說她能將戲中的人演活,但她卻演不了心中所想。
她就只是個戲子。
“砰?!?
蘇檀倒了下來,連代著那柄長槍一同倒下。
江安山立馬奔了去,扶起了蘇檀,這才沒有導致她落在地上。
但那柄長槍卻落下了,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何苦來哉……”江安山看著懷中女子,蘇檀是他帶大的,而江安山卻沒能保護好她。
白媚松了口氣,或許這也是最好的結局了。
長亭前,大褂老者看著懷里狼狽的白袍將。
老者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油彩,狼狽的或許不止是那白袍將,老者或許同樣狼狽的。
胡言走上前去,沒有說話。
江安山沒有看他,只是嘆了口氣,開口道“你們走吧。”
胡言扭頭看向了前方小道,那是離開建安城的路。
他守了十六年,終于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