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江湖酒館門口多了兩個醉倒在地的公子哥兒。
裴遠只覺得心里不痛快,就想喝酒,三杯游人醉想都沒想便喝下了。
以前從不敢喝下第三杯游人醉的吳蠻子,如今卻是接連喝下了三杯,唯一少的是喝酒時書生的斗嘴。
小道士寒語守在一旁,嘆了口氣。
實則他心里在想如果不是這兩個家伙,現在自己應該在勾欄里聽曲,好些天沒去了,還真是甚是想念。
………
天微微亮起,黎明的寒風很是刺骨。
靠在柱子上瞌睡的小道士被冷醒了過來,他抽了抽鼻子,打了個哈切。
“冷啊。”寒語撇嘴道。
“還沒醒嗎?”他低頭看向了臺階上躺著的兩個人,一晚上了居然還沒醒來。
那酒,真有這么厲害嗎?
幸好自己是沒喝。
就在此時,官道上有一位白衣老者身騎白馬緩緩行來,最后停在了酒館門口。
“咳咳。”
枯瘦的白衣老者從白馬上垮下,傴僂著身子看向了酒館門口。
“還沒開啊。”老者口中發出沙啞的聲音。
寒語看著這個老者,卻見那老者走了過來。
枯瘦老者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這兩個人,微微一笑,卻沒有說話,只是在臺階上找了個地坐了下來。
寒語皺了皺眉,問道“你是誰?”
“你問我?”老者回頭道。
“要不然呢。”
老者笑了笑,說道“跟你有關系嗎?”
寒語一時語塞,這老者說的也不錯。
只是,眼前的這個老者看著很是瘆人,一身白衣卻又枯瘦如柴,甚至眼睛都是凹進去的,就好像是一具干尸一樣。
當然他是不怕的,好歹自己也是道宗弟子,最不怕的就是妖魔鬼怪。
老者又看了一眼臺階上躺著的裴遠和吳蠻子,說道“這兩人是喝了游人醉吧。”
“你知道?”寒語道。
“當然知道。”老者點頭答道“那時候我也時常躺在這里,好在是沒讓野獸叼走。”
寒語砸了砸嘴說道“我說老人家,你這么大歲數了還能喝酒?”
老者愣了一下,說道“年輕的時候。”
寒語也是一時覺得無聊,便于老者說了起來“年輕的時候你就在這喝過酒?那豈不是說這酒館開了幾十年了?”
“沒有幾十年,這酒館也就開了半年吧。”
“那你還說你年輕的時候。”
枯瘦老者笑了一下,搖頭道“小子,我現在也年輕著呢。”
寒語只覺得這瘆人的老者滿口胡話,這都老的不成樣子了。
就在這時,躺在臺階上的吳蠻子醒了過來。
寒語也不再跟這老家伙扯皮了,起身走到了吳蠻子身旁,將他拉了起來。
“嘶。”吳蠻子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渾身酸痛,“娘咧,小道士你輕點扶。”
“貧道能來扶你就不錯了,你怎么還挑剔起來了。”寒語撇嘴道。
吳蠻子坐了起來,在這臺階上睡了一夜,真就是渾身酸痛,主要還是因為這些日子在馬車上坐久了,腰也不好了。
吳蠻子這時也看到了一旁坐著的老者,見那面容枯瘦,很是瘆人,他咽了咽口水對身旁的寒語問道“這是誰?”
“來喝酒的。”寒語道。
吳蠻子點頭,卻是說道“長的好唬人啊。”
可不是嗎,跟個干尸一樣,怎么會不唬人。
枯瘦老者回頭道“我聽見了。”
“咋了,你還揍我不成?”吳蠻子翻了個白眼。
枯瘦老者說道“換做以前我肯定揍你。”
吳蠻子本就是大大咧咧的,這老頭子骨頭都快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