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的小宅子里,火爐傳出溫熱。
大雪還未化去,此般寒冷,尋常人自然是受不了。
蘇成溫了壺酒,坐在那堂屋里,小酌一杯,暖了暖身子。
“咯吱。”
卻見小院的大門被推開,蘇學提著一包油紙包,回了院子里。
這宅子不大,比起當初的蘇府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仍舊比那些窮苦的百姓過的安逸,蘇家盡管沒落,但卻也余下錢財,也能圖個溫飽。
“爹。”
蘇學走到火爐旁坐下,將手中油紙包放在了桌上,他緩緩吐出一口霧氣,伸出手來暖了暖。
蘇成平心靜氣,問道“去哪了?”
“去聽戲了。”蘇學答道。
蘇成微微點頭,又問道“唱的好嗎?”
“還好吧,挺賣力的,聽懂個大概。”
蘇學從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從未聽過戲,此番聽戲也只能聽懂個大概。
只聽蘇成說道“聽戲聽的是個韻,看的是個神,沒事多看看也挺好,別總待在書房里看書了,總是要出去走走的。”
“嗯。”蘇學答應一聲,將那桌上的油紙包拿過來,說道“爹,我在街上買了只燒雞,天寒地凍的,快些吃了吧,要不然就要涼了。”
“好。”蘇成笑了笑,揭開了油紙包。
那里面裝著的是一整只雞。
父子兩吃了個大概,在這雪天里能吃上一只燒雞,再溫一壺酒,也算是快活。
燒雞沒有吃完,卻還剩下不少,只聽蘇學說道“剩下的我給大哥二哥送去吧,”
蘇成頓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好。”
蘇學點了點頭,接著便抱起那油紙走到了屋里。
屋里矗著兩盞靈牌,擺著的瓜果有些爛發出了臭味。
蘇學將那些瓜果都收拾了扔去,將那燃盡的燭火取下,換了跟新的點上。
可憐他這兩位哥哥,連具尸首都沒有剩下。
蘇學將那剩下的半只燒雞擺在了靈牌前,嘆了口氣,說道“如今我已快入玄境,一切都好,二哥勿念。”
說罷蘇學在那靈牌前站立了片刻,這才撇過目光,出了門去。
他放不下兩位哥哥。
他是蘇家最小的,兩位哥哥都學了武,唯獨他好文,一讀就是十余年,兩位哥哥也從未瞧不起他,更是關愛有加。
親兄弟之間的情分,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出了屋子,蘇學回到了大堂里。
他往那爐火里添了些炭,火燒的旺了起來,也不覺得冷了。
“噼啪。”
炭火迸濺出火花,發出噼啪的聲音,父子倆也只是在這爐火前閑坐著,都為開口說話。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那火爐里的火光也逐漸變小。
“爹。”蘇學開口道了一聲。
蘇成險些快要睡著,回過神來問道“怎么?”
蘇學問道“我是不是還有一位表妹?”
“表妹?”蘇成卻是沉默下來,問道“你是怎么知道?”
蘇學撿起地上的木枝,撩了撩爐火里的炭,說道“聽戲的時候碰見了,爹,你跟我說說大伯的事吧。”
“你想知道?”蘇成沒有一點驚訝,反而覺得很平常。
“嗯。”蘇學點頭道。
他在這世上也只剩下了這么幾位親人,不想再錯過了。
“你大伯他啊……”
蘇成抬起頭來,眼眸中卻是有些感嘆,每當說起此人的時候,他總是會覺得心中有愧,但卻又不知道愧疚在哪。
蘇狂,單名一個狂字,從小就狂的沒邊了。
蘇府百年以來,每一輩都要出兩個人,一人習槍,一人習劍,蘇成這一輩四個兄弟,四兄弟的資質都算不錯,于是乎,他們這一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