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么惡作劇,把一個鐵片戳到貓兒身上!”少年憤憤的說道。
杜蘅不語,仔細回想《煉妖傳》中關于縛靈鎖的記載據說世間眾生,皆可通過修煉之法,延壽通靈。人之為仙,獸則為妖。妖本性為獸,故而大部分行事弱肉強食,不分善惡,危害巨大。人類為了降服妖類作祟,形成專門的降妖一派,人稱降妖師。
縛靈鎖是降妖師們降妖用的工具,分為五種,最高階的縛靈鎖,即為縛靈玉鎖。縛靈玉鎖用淯陽之玉打造,極為罕有,是降妖師們用來降服上古的大妖所用。如果此物真的是縛靈玉鎖,卻出現在一只白貓身上,若非有人無知進行的惡作劇,那便是此白貓并非真體,而是大妖所化。
杜蘅仔細觀察白貓,依然精神倦怠,毫無變化,提防之心漸漸放松,應該是有人撿到了這個玉鎖,出于好奇,釘入白貓之身。若是上古大妖,絕非一個貓身說能承載。
少年手臂高舉,想扔掉那個玉片,杜蘅說道不必扔掉。此物乃是玉制,價值不菲。你若是不愿意留下,贈與我吧。就當做是借你錢的利息。
少年點頭應道大哥哥愿意要,那我就送給你。你把我放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杜蘅把少年放下,打開雨傘撐起,給少年和白貓遮雨。少年兀自抱著那只病貓,緩緩前行。
少年此時精神略復原一些,似乎也有了活潑生氣,說道大哥哥,我叫白少棠。你可以叫我少棠。可以問你的名字嗎?
杜蘅道我姓賈,行五。家里都叫我賈五。
白少棠撇撇嘴說道最好是沒有騙我哦,那我就叫你賈五哥吧。我看大哥你一身的好功夫呢,抱著我走了這么遠,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一看就是行家子。我家那些武師護院什么的,怕是都沒有哥哥厲害。
杜蘅聽他說話,家境應該相當不錯。于是問道你是怎么落到這般田地的?你小小年紀,一個人進京干什么。
白少棠面帶驕傲的神色,說道我剛參加完鄉試。爹爹說,我年紀大了,要自己出來獨立歷練歷練。于是就讓我和書童一起出門進京,投奔在京城的叔叔,要我到了以后安心讀書,為來年的會試做準備。
杜蘅微笑道“你才多大年紀,就已經中了舉?”
白少棠又漲紅了臉,氣鼓鼓的道:“哥哥莫要瞧不起人。我可是南五省鄉試第一名呢!”
杜蘅鼓掌笑道“厲害厲害!那你的書童呢?你怎么會淪落至此的?”
白少棠聽到這個問題,下唇一撇,眼中淚光潸然,似乎又要哭泣。杜蘅內心啞然失笑,真是個愛哭的少年。
“本來我們該直行北上的,但是路過這里,正直汛期。我和書童貪玩,沒講過云夢漲潮,想來見識見識,于是折到這里來。前日我和書童找了個無人的湖邊玩耍,他去洗手時候,不小心滑落湖中,我下湖救他,卻已經尋不到他的蹤跡,沒救上來。”說罷,白少棠的眼淚撲簌簌的流下。
杜蘅無言,兩人已經走到云夢城中。白少棠問道賈五哥,我看你買了魚皮衣,是要下海嗎?
杜蘅點頭道我家人得了寒癥,需要黿鼉之珠作為藥引子治病。
白少棠若有所思,說道:“黿鼉之珠,那是挺少見的。每年僥幸采得幾顆,也都進貢給了帝都。不過賈五哥不嫌遠的話,可以隨我回家去,我央求父親,將我家中那顆黿鼉珠送與你。”
杜蘅聞聽此話,極為驚訝自己需要黿鼉珠給家人治病,只是隨口一句謊話。黿鼉之珠,舉世罕有,父親位列九卿,也未曾得到過黿鼉珠的賞賜。這少年家中竟然藏有黿鼉珠!看來非是大富既是大貴。杜蘅忽然想到,在《九州戶冊》中看過,九卿之中,總政大臣白云飛的祖地,便是南五省第一世家——廣陽城白家。這少年姓白,莫不是白總政的族人?
“你家住何處?”杜蘅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