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過雨,從大馬路通往沈家凹村的路變的更加泥濘,沈鐵軍瞅著水洼連著爛泥的路面望了過去,便抬起腳將鞋子給摘了下來,旁邊的沈大梅看到,連忙開了口道“你瘋了,這爛泥地里碎掉的瓶子和尖銳的石子兒扎破了腳,你就不想好吧!”
“應(yīng)該帶著雨鞋來才對。”
沈鐵軍無奈只得套上皮鞋,和他相比沈大梅穿著雙透明的涼鞋,還是最新的款式,踩個水根本沒多大問題,最多到了家沖沖就完,其實在路上的水洼里也能洗洗,眼睛一轉(zhuǎn)開了口道“要不你先回去,拿雙雨鞋過來?”
“走吧,虧你還有那么多錢!”
沈大梅當先踩進了水洼里,沈鐵軍只得墊著腳尖連忙跟上,好在這段路主要是地勢太洼,趟了二十來米鞋子泡透進水,這也是想的明白了,開口道“那就修修吧,咱娘不走,咱爹還得走呢。”
“你不是說修橋鋪路無尸骸?”
沈大梅回頭看了眼沈鐵軍,先前的話她也聽到半句,前面是個殺人什么的沒聽清,只聽這句話的內(nèi)容就感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撓了撓鼻子,沈鐵軍已經(jīng)知道這句話還沒出來,上輩子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了,他之所以要修路,也是想起當年買了雨鞋回家摔倒,還看了沈金花不該看的東西,開口道“這是個故事,佛教講究的是積陰德修來生,好人修橋鋪路不會應(yīng)在當下,而是會在下一生增加福報,故事里加快了下,說的是當修橋的人修完橋后立即死亡,下輩子投了個好胎,確切的說是找了個好爹。當然從整體來看,這也是勸人向善的舉動,這輩子不要埋怨,多多做好事下輩子再來看過。”
沈大梅聽的似懂非懂,沈鐵軍也沒有往細處去講,兩人拎著東西走著走著對面來了個穿蓑衣的,戴著個蘆葦桿編的草帽埋頭走路,到了近處才發(fā)現(xiàn)是原來三隊的隊長沈慶賀,沈鐵軍出了五服的堂侄,看到兩人連忙摘掉草帽,滿臉驚喜“堂叔,堂姑,你回來了?”
“哦,慶賀。”
沈鐵軍差點喊起隊長來,沈大梅笑著開了口“馬上就要天黑了,你這又是蓑衣又是草帽的,還出去?”
“嗨,這不是天都快黑了,進來那小子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肯定是又在公社里玩的忘了時間,你們趕快回家吧,我來的時候表爺爺正在村口等你們呢,行,不聊了,我走了。”
招了招手沈慶賀走了,沈鐵軍連忙邁開了大長腿往家走,身邊的沈大梅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接著想起她的狀態(tài),這才放慢了步伐,從這里到家還有好幾百米地呢。
“咱爹也真是,不在家等著,這才下過雨。”
沈大梅的嘴里嘀嘀咕咕著,沈鐵軍聽了也沒往耳朵里面進,遠遠的就望見村口站著個人影,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只能看到個模糊的影子,連忙打開帆布包拿出手電,一道亮光掃了過去心中火熱“爹。”
“唉,小四,小四你回來了。”
沈老實嘴皮子一陣哆嗦,頭上的草帽已經(jīng)摘掉,手中捏著煙桿努力的站直身子,不想天天念叨的人影到了面前,他竟然需要后仰才能看清,掃了眼他身后的大梅,露出了滿嘴的大黃牙“你長高了,長這么高了——”
“爹,不光長高了,你沒看還長帥了?”
沈大梅到了面前鼻子有些發(fā)酸,去年這個時候才見的沈老實好似老了許多,背著個草帽好似羅鍋子,鼻子一酸也就繃不住了“爹,您怎么又駝了啊。”
“唉,莫哭莫哭,小三你馬上要嫁人了,還哭鼻子,讓人家看到還不得笑話你沒長大?”
沈老實牽起沈鐵軍的手,便感覺比往年里的綢子還光滑,知道他是沒吃苦,懸著的心放下,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抬頭往兩人身后看,嘴里還念叨著“你,你不是說,小吳也來了?”
“爹,咱們回家說吧。”
提起吳寧寧,沈大梅